所以这海棠簪子……恐怕就是这次选秀的印记了吧?
“若真是如此,那这次的印记也是十分奇怪的。”古池又道。
“哪里奇怪?”瑾薇追问道。
“若是以往,李肥都是直接告知行贿者,在画上做个简单的标记。可为什么这次却大费周章,让秀女们都戴上同样的簪子呢?要知道,赠送物件给秀女也是极其麻烦的一件事。”
瑾薇瞬间明白了古池的意思。所以这次的选秀,也许李肥并不是主导人,他只是其中一环。
真正的谋划之人,很可能以海棠簪子为印记,再向李肥行贿,要求他让这些秀女都成功入宫来。
瑾薇突然有些不安,真的有人会如此谋划选秀之事吗?亦或者是自己多心了?
奈儿问道:“娘娘,你没事吧?”
她一脸担忧,主子旧伤未愈,又劳心劳力。
瑾薇思忖片刻,还是觉得不放心,正色道:“古池,你记下簪子的图案,去城里找找,看看这簪子是哪家卖出去的?能被这些秀女买来作为入画之用,必是珍品,直接去有名气的店铺搜寻即可。”
“是,娘娘!”古池行礼退下。
若真是巧合,所有人都买了同样的簪子那便罢了。
但如果不是……瑾薇暗暗攥紧了拳头,南墨琛刚刚因了前朝赈灾的事情去忙,后宫的事她若能处理好,便是对他更好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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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京,烟花巷。
已经临近傍晚,安京的烟花巷里,艳红的灯笼已经点起,高高地挂满了树梢,和往常一般,又即将迎来歌舞升平的一夜。
巷子里的姑娘们早已装扮妥当,花枝招展地在门口招揽这来往的客人。
一个姑娘眼尖,看到不远处有两位锦衣华服的公子,便立即上前来,殷勤笑道:“两位公子可要来我们千娇阁坐坐?欣儿会好好伺候两位公子的!”
这姑娘身着黄色纱衣,正值夏季,她还着了白色襦裙,襦裙相较寻常女子穿得更袒露些,脖颈之下,大片雪白肌肤露在外面,在暧昧昏黄的灯光下,更显妖娆。
“听说你们这来了位锦瑟姑娘,很是貌美?”黑衣男子面容清俊,但没想到一开口便问到了最近蹿红的新人。
那黄衣小娘子一听,便有些不悦:“公子,这锦瑟姑娘可是只接待固定客人的,为人也孤傲得很~哪有欣儿善解人意呢~”
黑衣男子似是不善言辞,又觉得这小娘子身上的香粉味儿太重了,一时并不想与她多说。
“噢?本公子就喜欢孤傲的,秦允,我们去会会这姑娘。”银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星目一抬,黄衣小娘子才看清他的面容。
她微微一怔。
欣儿自诩见过的男人也无数了,却从没见过如此俊美的,这银袍男子五官如雕刻一般精致,薄唇轻挑,刚刚这话从他嘴里说出,她便恨不得他要来会会的姑娘是自己。
“这位公子……一看就不是寻常人,两位先随欣儿进来,欣儿这就去找郭妈妈帮两位安排。”欣儿姑娘乖巧答道,顺势挽住了南墨琛右臂。
“如此,便多谢欣儿姑娘了。”银袍男子颔首一笑,欣儿心中一动,赶紧引了两位进入千娇阁大厅。
秦允在千娇阁查探了几日,发现长公主府送来的人一直没有露过面,后来一打听,说是这小娘子花容月貌,被贵客包养了,实在获取不到更多情报。南墨琛得知后,便挑了今日跟他一起前来。
那些刺客若是真的和驸马相关……他既伤了瑾薇,南墨琛必不会放过他。
千娇阁内,宾客满座,到处都是姑娘的娇笑声和客人们的调侃声。
秦允本就内敛,实在不习惯这种场合,南墨琛倒是自如许多,似乎应付这些姑娘,也和应付朝堂上那些老头子们没什么区别。
“欣儿姑娘,你刚刚说锦瑟姑娘性子孤傲,是怎么回事?”南墨琛饮了欣儿倒的酒,看似不经意问道。
欣儿是个话匣子,见了好看的人更是收不住,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姑娘是被公主府送来的,大家便猜测定是惹恼了长公主,不然怎会平白无故被送来这种地方?可问她因由,她又不肯回答。没多久,便说有贵客来,花大价钱保养了她,自此她便大门不出,一直待在自己的房中。不知怎的,这样反而引来很多客人的好奇,渐渐的声名远播了……”
欣儿说着,到底是有些不服气的。
“哎呦,欢迎两位公子大驾光临!”老鸨郭妈妈扭着身子,转到了南墨琛和秦允的桌前。
这郭妈妈徐娘半老了,虽说是胖了些,还是能看出年轻的时候模样尚好。
南墨琛不动声色,郭妈妈见状,热情道:“听闻两位公子想见锦瑟姑娘?但实在不巧,锦瑟姑娘被人花重金包下了,咱们这行也有规矩,请两位公子海涵!其他姑娘也不错的,要不要我为两位介绍一下?”
秦允道:“是何人包的?花了多大的价钱?”
郭妈妈圆眼一眯,为难道:“这……恩客姓名恕我不能奉告了,至于价钱嘛……每个月五十两银子呢!”说罢,伸出五个手指摆了摆,脸上浮现出莫名的骄傲感。
要说这今年运气也是好,先是公主府送来一个大美人,本来郭妈妈怕是个烫手山芋,结果没几天便有大主顾来把人给包了,这掉馅饼的好事,她恨不得每天都碰上一遭。
南墨琛面无表情,冷峻道:“我出双倍。”
郭妈妈眼睛瞪得浑圆:“什么?”刚刚还得意捡了馅饼,这又捡了个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