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空间只有几盏油灯发出光亮,昏黄的光线将眼前的事物不大清晰地勾勒出来——三面石壁和一道玄铁牢门。
空气里恶臭的血腥味和腐肉味道漫得到处都是,不时传来一阵滋滋滋滋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老鼠还是蝙蝠的叫声。
三个人肩靠着肩缩在角落里,自上次水中腹痛发作疼昏过去,已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
花苡率先醒来,把眼前的环境看了一遍,大致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她摇了摇白孑和白决的身子,他们两人却还睡着,一时醒不过来。
花苡站了起来,蛊虫发作之后,她只感觉五脏六腑一阵虚浮,好像已经叫蛊虫掏空了似的。
身子也乏力得很,脚步虚软,她只能扶着石壁慢慢走动。
许是在凉水中泡久了,衣物尚未干透的缘故,她感觉身子有些发烫,脑袋也有些晕眩。
他们所处的地方分明是一间暗牢,花苡却不知是在何处的牢房里。
不见天日的空间阴寒得很,窸窸窣窣的声音忽远忽近,让人紧张。
她缓步走向牢门处,扶着铁柱向廊道外张望,目光却顿在地面的一双鞋上。
她顺着鞋子向上看去,最后定格在他的脸上,有些愕然。
“是你!”
白无伤一脸阴森地看着她笑,听她出声,点了点头,“将军幸会,几日不见,在凝霜城呆得可好?”
花苡立即明白过来,此处必是白无伤的暗牢,那日在水上昏迷之后,定是他找到了他们,并抓来此处的。
“你想做什么?”
白无伤缓步走了过来,低笑一声,“将军别怕啊,抓你们来自然是有事了,我暂时不会伤你们的,只要你们乖乖呆在这里,乖乖听话就好了。至于何事嘛……到时自然知晓。”
白无伤的笑总让人觉得心寒,他的话也总说得不明不白,叫人猜不透。
“你休想!别想着打我们的主意,你白皮鬼还能有什么好事吗?休想利用我们!”
白无伤低低叹了口气,故作委屈状,“与我合作,才是明智的选择,才有一线生机啊,都不知道是何事就拒绝我,将军未免对我意见颇深,叫我心寒。”
花苡一阵呕欲上头,他这模样着实吓人,着实令人反胃。
“白皮鬼,少装那样子,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不知道自己那样子有多恶心啊?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要以为困住我们,便会屈服,若是惹急了眼,看我不掀了你这破牢!”
白皮鬼一阵长笑,“将军果然是个倔脾气,我喜欢,只是你也要搞搞清楚状况,你已身不由己了啊,嚣张什么呢?你未受伤时我便没将你放在眼里,如今这副模样,我还怕你翻天不成?”
白无伤一只手突然握住牢门的铁柱,撞得一声响,花苡也吓了一跳。
“不要想着有人能来救你,你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吧?数日前蓝城覆灭,你的折月还有步遥、妖君长梁还有大将军未枭,当时可都在城中啊,我的天旋地转阵一启动,他们是伤是死可就不知道了。与其盼着他们活命来救你,不如将希望放在自己身上,还更有胜算。”
“白无伤!!”花苡突然大吼,双手抓着铁柱攥得骨节直响,“折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会放过你!”
白无伤也突然将脸凑近,直直看着她的眼珠,深邃的眼眸似个漩涡,隐忍的杀气直要冲出眼眶,将她绞碎。
“其实我做的这些,原本都是为了你啊!从平城开始,到今天的一步步,哪一次不是为了你啊,鬼君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你,只是你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白无伤一脸肃杀的表情突然转为笑脸,他竟笑了出来,“哈哈哈,也对啊,太久远了,那些事早被时间冲淡了,这世间除了仙君鬼君也没几个人记得了,怪不得你的。”
花苡看着他一脸故作高深的表情,说这些稀奇古怪的话,又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愈加谨慎起来。
“胡说什么,你们鬼界的人最擅长扭曲是非,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你又在编什么鬼话诓我,休想让我信你!”
“将军可曾听说过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