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去找永巷令殷苌,将心中计较说与她,又承诺说:“若得永巷令之助,来日必已千金相报。”
楚墨的确捉摸到了永巷令的几分心思,无非是看她心性纯良为人宽容而已,谁料殷苌却还道:“宫闱深深,阴谋诡计刀枪剑影不胜枚数,你可应对得来?”
楚墨望着她,然后点头。
殷苌又语重心长道:“我愿助你,只望你荣登至极之位时,仍能有宽厚仁慈之心,不胡乱害人性命。你也要知,后宫妃子光依赖于帝王宠爱,终不得长久。”
殷苌说完,便起身站立,以缓慢沉稳的步伐离开了素日与各宫宫人议事的大殿。她脑中又想起那个美貌冠绝天下深得帝宠又差点登上后宫至尊之位的女子,她方六岁,听过那个女子日夜舂米的哀歌,甚至见过那个美丽的女子被做成人`彘,扔至厕中受尽屈辱的样子,最后连其子如意,也被毒死。想她在高祖在世之时何其风光得意,高祖驾崩,她母子便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
楚墨以赞许的目光看着殷苌苍老的背影,她真没想到殷苌会主动告诫自己。不过,她自不必说,楚墨深知权势舆论方是保命保家族之根本。
至于什么帝王宠爱,不过尔尔。它能于盛宠时将你捧上巅峰,也能于失宠时将你摔落低谷。
依附帝宠而生者,不过如菟丝子攀藤之流。
十月廿一日,各宫宫人并永巷宫人符合条件者得武帝恩旨,得以出宫,均感恩戴德,叩谢陛下天恩,皆呼天子圣德。
“陛下,永巷令有要事求见。”武帝处理政事毕,正游览御花园飒爽秋景,忽听身边的内侍禀告道。
“何事?”武帝心情大好,也就比平时多了几分耐心和气。
“有一宫人,系长公主府歌姬,她因不符条件,不得遂出宫之愿,永巷令不敢擅自做主,故来求见陛下,请陛下定夺。”内侍躬身,头深深埋下去,将事情细细道来。
“且宣那歌姬来!”武帝听内侍此言,脑中浮现出那日歌姬承宠的清丽柔弱模样,心中莫名痒了痒,挥手与内侍道。
“诺,”内侍得了命令,快步下去宣那歌姬。
“陛下长乐无极!”楚墨素手纤纤,肌肤白嫩,双掌合拢,微微躬身低头,向武帝行了一个福礼。
武帝见是那日宠幸的佳人,几月不见,倒更添貌美,更有我见犹怜的气质,心下悸动,回念起那日千般万般好滋味,暗恼自己竟忘了这等美人。
武帝上前扶住卫子夫,手中触感比藩国进贡的美玉还要好。低头一看,却见卫子夫手上的伤痕累累,卫子夫肤白,那伤更显可怕。武帝问道:“这是为何?”
楚墨低下头,把手缩到身后,故作怯怯道;“奴婢不求陛下雨露之恩,求陛下恩准奴婢出宫。奴婢在平阳公主府上,得一个自在,也好过在宫中受此磋磨。”
武帝见她胆怯,更心疼了。忙唤人取了上好的金疮药来,轻轻抹在卫子夫的患处。
武帝又见卫子夫清减了不少,一头如云的鬓发挽成宫人发髻,朴素的宫人制服也难掩其清丽绝人之姿,心中瘙痒难耐,就遣退宫人,又同卫子夫行那云雨欢好之事。
楚墨暗自嗤了一声,让猫七放出了代替程序,还特地把各项指数调到魅惑妖姬的水准。容貌还是那副容貌,身体还是那副身体,可感觉享受,是极致愉悦的。
武帝云雨方毕,觉着卫子夫更甚陈阿娇娇软,比之第一次宠幸她时,更添了几分娇媚与风情。
激情过后的男人更易心软与大意,因美色误事的男人可不少。
“子夫,是朕冷落了你。”武帝也是如此,搂着卫子夫,心中自是千般钟爱万般怜惜,更觉他使佳人受此磨难,当真不该。
“陛下,子夫身份微贱,自知不能伴于帝王身侧,只愿陛下放子夫出宫,子夫仍愿于平阳公主府做一歌姬。”女人半依偎在武帝精壮的腰腹上,白皙的面庞染上三月桃花色,嗓音娇软如鹂音声声,又添埋怨哀戚之声,真真醉人酥骨。
平阳公主府素来交接名臣贵胄,说不定哪日卫子夫就被讨了去。武帝思及此,本是五分的不舍之心,已变作九分。
武帝搂住卫子夫道:“你既承了恩宠,自然就是朕的女人,汉家的皇妃,怎能出宫再做歌姬?”
“可是……”美人盈出两汪泪,欲落不落,将哭未哭,十分动人,委委屈屈道:“子夫无名无分,皇后娘娘又视子夫为大敌,怎能再容子夫在宫中?陛下恐要再与皇后……”
武帝听卫子夫提起皇后,心下有些恼,他宠幸的女人,都被她发配至永巷或赶出宫中。如今在心爱女子面前,再保不住她,帝王颜面岂不扫地?
“子夫,朕即刻下旨加封你为美人,看皇后怎么动你?”武帝欲展雄风,欲挽回帝王之权,被卫子夫一击,心中不再受制于陈皇后、馆陶大长公主和太皇太后的欲望更加强烈,便决定从此刻起,从后宫起,开始一场斗争。
待武帝走后,宫人把身体清洁干净,换上崭新的衣服,楚墨才关了代替程序,回到了卫子夫的身体上。
未多久,武帝就亲自下旨册封卫氏子夫为美人,赐居掖庭宫漪澜殿。
这次册封,比命定轨迹中提早了两年。
接到圣旨后,楚墨嘴角勾起狡猾的弧度,眸中却起了满意的暗芒,既要干,便让这场皇权与后权的斗争早日开始吧。
她可是等不及,搅起这汉宫风云了呀。
武帝亲自下旨册封美人还是第一次,一时之间,漪澜殿风光无限,卫子夫惹得后宫美人羡慕嫉妒。宫中皆叹卫氏风姿出众,实不可小觑,竟再得陛下恩宠,可见未来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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