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柳文昭的住处映月堂,他才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张口询问楚墨,“倩倩,你到底有什么要和哥哥说的?”
楚墨坐在竹林下的亭子里,对柳文昭道:“哥哥,你在做什么?今天早上,我看见阿贵鬼鬼祟祟地找你。阿贵是府里的护卫总管,你是金府的管家,有什么事不可以光明正大地说?”
“你听到了什么?”柳文昭闻言便紧张起来,上前一步问楚墨。
“我什么也没有听到,所以才来问你。”楚墨耸了耸肩,一副很无辜,很好奇的样子。
柳文昭听了便松了一口气,放下紧张的心情,“阿贵跟我说的,自然是府中护卫的事,不过此事不能当众宣扬罢了。”
“哥哥,”不待柳文昭说完话,楚墨便另转了话题,托着腮,目光认真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这金府始终是姑妈的家,我们姓柳。你在金府做管家,也非长久之策。哥哥,你可有什么打算?”
“……”
柳文昭不知道心思单纯的小妹妹竟想得如此长久,他以为,妹妹只是一门心思要嫁给元宝。没想到,妹妹竟在想他们俩人的出路。
何况,他效忠于二殿下,是要夺取金府和军器所为二殿下所用的。一旦离开金府,夺取军器所更是痴人说梦。
楚墨见他无言以对的模样,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也不欲再逼问,起身道:“哥哥,今日我要出游,你就叫阿贵跟我去吧。”
楚墨不给柳文昭拒绝的机会,从阿贵的住处叫了他,在马厩牵了两匹马便纵马出府了。
带着阿贵置办了一些衣裳和饰品后,楚墨就丢下东西给阿贵,自己往城里最大的茶楼去。茶楼人来人往,小二交游广泛,是打听消息的最佳人选。
楚墨进了茶楼一坐,机灵的小二便小跑上前,拽下搭在肩上的白布在桌上抹了两下,殷勤地问道:“客要喝什么茶?吃什么点心?我们店这碧螺春是顶好的,饮之回味无穷,客可要品一品?”
“就照你说的。”楚墨对小二投以赞赏的目光,顺手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给了小二。
“好嘞,”小二欣喜地接过,心说这是个大方的主儿,脸上迎客的微笑愈加灿烂,跑着高声道:“碧螺春一壶,芙蓉酥一盘。”
楚墨坐着等了不一会儿,小二便端着茶点来了,待他放下,楚墨叫住他问道:“小二,跟你打听一下,你可认识什么秀才文人?”
小二平白得了楚墨一锭银子,自然积极地回答,“小姐,这茶楼来往的文人倒不少,不过我只认识一个熟客。这客是个穷酸秀才,原在这茶楼里写个字,题个对联为生,不过已经几个月没来了,听人说是生了重病。”
楚墨问了秀才的姓名住处,又给了小二一锭银子,吃完茶点才慢悠悠地往王秀才的住处大柳树巷赶。走到路口处,果然看见一棵几人环抱粗的大柳树。
大柳树下有几个垂髫小童正在玩耍,楚墨上前,尽量摆出一个显得亲切温柔的笑,好来卸除小孩子们的防备,“小童,你们知不知道王林家在哪里?”
那群小童猛然看见一个陌生人,皆凑作一团,怯怯盯着楚墨。有个胆大的抱着球上前,指着黛瓦白墙的一间小小茅草房舍道:“王林哥哥家就在那里,阿树也在家里。”
问过小童后,楚墨径直朝着小童指的茅草房舍走去。轻轻推开门,便看到了小小的院落。院子很小,正中一间堂屋,左侧是厨房,东北角堆着柴薪,旁边是一个简陋的茅房。
院子里,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正在端着药坛子,一见衣着华贵的来客,便上前问道:“这位姐姐,你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小男孩穿着破旧的,打着补丁的衣裳,在楚墨面前虽神情局促但不失礼节。楚墨说明拜访其兄长的来意,王树就把楚墨引进了屋。
“这位姑娘,我与你素不相识。不知……”王林病容清减,躺在弥漫着中药味的房间里,强撑着病弱的身体会见楚墨。
楚墨看了眼神色认真的小男孩,对他道:“阿树,出去玩吧,我有话跟你哥哥说,你可不能听。”
哄走阿树后,楚墨的态度认真而严峻起来,“王林,你该知道,你的病需要银钱治疗,你的弟弟,也需要抚养入学。”
王林听楚墨的话,嘴角勾出一丝虚弱的笑,“大夫已说过,我这病是治不好了,服药不过是减轻痛苦。我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看我如今这副模样,于姑娘你无任何用处。”
王林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位美丽尊贵的姑娘,为何会找上他?楚墨坐下,对王林说出了自己来意,“你今后的药费,你弟弟长大读书科考的费用,我都承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