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是否就将被自己的出身决定自己的命运?
郑姬的命运好像从一出生就开始决定了,好在她从来没有像别的女孩子一样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她从来不爱追逐着蝴蝶奔跑,也不想看墙外的世界有多精彩。
只要给她一把琴或者一本书,她就能够消磨好几天的时间,她此生从未感到孤独寂寞与凄凉,别人都说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她如同水一样,不过是那种凉薄的水。
充满凉意的水在夏日里可以让人有一丝凉爽,可在冬日里只让人觉得寒的刺骨。
郑姬这一股水流到了秦国,这是一个多么适合她的地方啊,这里的人有着如夏日一般的热情与野心。
可不想这么一片热情的土地上却有着一位如千年玄冰一般凉薄的君主,她这股水也只能被化为寒冰。
其实只是例行公事而已,那块冰就算在床上或许有一丝半分的温柔,但也只是为了自己而已,最终他会离开那张床,最终他连她的名字都未曾叫过。
这样就够了,当她看着面前的孩子的时候,她想这便是从一开始便就注定了的事情,已经算是再幸运不过了。
这世上没有多少追着蝴蝶跑的孩子,那些蝴蝶最终是不会被抓住的,孩子也只能哭泣的跑回家,与其最后伤心,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执着于不属于自己的色彩。
“扶苏,你要记得,你父王要给你的才是你的,他如果不给你的,你不能够去要。”
她又何尝不是在告诉自己:郑姬你要记住,有些东西你不该去想,也不能去想。
这么一座浩大的宫殿,就像一座死掉的城市一样,哪怕拥有一切依旧还会看到寂寞,他们的秦王享受这种寂寞,他们的太后希望用男人排解这种寂寞,而她死亡于这种寂寞。
“我叫丽儿,我一见到你就特别喜欢 ,我……能与你亦在一起吗?。”
见到公孙丽的第一眼,郑姬就明白了,嬴政一定特别喜欢她,又有什么样的人能够拒绝她?
她的眼睛闪烁着不一样的光,那是不同于其他所有人的光芒,像是火焰,像是星光,像是月光像是日光,像是这世界一切令人着迷的闪烁着光芒的东西,却又好像区别于那些东西。
她的皮肤比白玉的颜色要冰冷,比雪花的颜色要温暖,她的唇就像是染着鲜血,却不知怎的,在妩媚之中人透露出几分纯真,这就好像是一个能够吃人的危险野兽,却能够睁大着眼睛向你寻求抚摸。
好一条美艳的毒蛇,好一只美丽的蝴蝶,好一个残忍的美人。
秦国宫殿的寒冰之下,突然裂开了缝隙,一团黑色的火焰在焚烧着一切,在那火焰中间,盛开着一朵黑色的美丽的,却又不详的花。
或许都是物以稀为贵,公孙丽很少对一个人完全抱有善意,她喜欢揭露人心中的丑恶,且看人在欲望中挣扎痛苦,她对身边所有人都抱着一股残酷的恶意,温柔且又残酷。
可她却好似把万般柔情都送给了郑姬,小心翼翼藏着自己的毒牙,小心翼翼隐藏着自己的恶意,努力着克制自己想要伤害人的欲望,她总是在郑姬面前温柔美好,且笑容明媚。
当郑姬看着公孙丽的眼神的时候,她的内心就会告诉她,哪怕她与秦宫所有的女人都一样,但是在公孙丽的眼里,她与天底下其他人都不一样,她比齐天下其他人都更好,哪怕这个对比对象是嬴政。
公孙丽有一股超多常人的自信,她自信无人会有人能逃脱她的美丽,也没有人会不爱她,可怕的是,她的自信是对的。
当郑姬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的公孙丽的时候,她不禁在想:自己爱嬴政吗?是吧,因为除了爱他,她就不能够爱任何人了,她的命运就决定了她应该要爱谁,如果连自己孩子的父亲都不是自己心爱的人的话,那未免太过可悲了。
可是她真的爱他吗?如果她嫁给的是另一个人,如果那个人不是嬴政,如果那个人是别的什么人,他或许也是会爱的,嬴政只是那个在合适的时候出现的,不合适的人而已。
她爱公孙丽吗?是的吧,只有在公孙丽身边,她才能够忘却祖国,忘却家族,忘却孩子忘却男人,只想与她一起焚于烈火,死于毒液。
对于嬴政,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嬴政会不会爱她的问题,因为对于王来说爱太过奢侈了,而且爱就像彩色的蝴蝶,不该追也追不到。
这样就很好了,与丽儿在一起的话,还有许许多多的时间。
在暴风雨夜,扶苏还没有回来,或许在哪位夫人的宫殿之中一时兴起没有回来,但还是担心的跑了出去,一个人步入私密的小花园,在隐秘的花丛之中见到了嬴政还有丽儿。
很难说,见到了自己最爱的男人和最爱的女人搞在一起是什么感觉,但正姬第一个想法是,原来嬴政还会有那种情绪激动的时候,原来丽儿还是在男人身下比较快乐。
如果是男人就好了,如果她是男人的话,那就可以和丽儿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她就可以和丽儿远走高飞,她们或许就能在这样一个世界活得开开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