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姜漫无目的地在过道上来回踱步,被一阵莫名的心慌包围。
刚才她对阿斯托利亚说:“德拉科只是还没开窍。你知道他有多幼稚,也不会哄女孩子——唉其实也不止是女孩子,他根本不会哄任何人,但这不代表你们以后……”
阿斯托利亚没有答话,静静地望着江姜。
反倒是江姜先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她神情麻木地动了动嘴唇,只发出疑惑的声音:“诶……?”
不对劲,这不对劲。
“你不明白么?”阿斯托利亚问。
——又是这句话,在营地时德拉科也问过江姜同样的话。
见江姜没有回答,阿斯托利亚接着说:“哪怕不是我,而是别的什么人嫁给德拉科,你也无所谓?”
江姜虽然迟钝,但是她不傻。显然,阿斯托利亚是误会了什么。
这要她怎么说呢?
江姜站起来,走到包厢门前,头也不回地说:“如果是你,我当然无所谓。”
——这是命中注定的啊,有什么好介怀的?
“我出去……买点东西吃。”她自顾自地说着,“为什么餐车上没有麻瓜泡面呢?真想来点热乎乎的……”
行驶中的火车有些微摇晃,餐车从江姜跟前经过了两次,她不得不把自己紧紧贴在过道边缘以保证不拦路。
“你在这里做什么?”这时,德拉科带着两位“保镖”回来了,和他一起的还有达芙妮和潘西。
“我饿了。”江姜面不改色地说,“想买吃的。”
德拉科看了高尔和克拉布一眼:“你们先进去。”
接着,他牵起江姜的手:“走吧,带你去买吃的。刚才餐车一直在我们前面,应该从这里经过了啊,你没看到吗?”
“没有。”江姜状若随意地挣开德拉科的手,“忽然又不饿了,我去找一下西奥多。”
说完,她没等德拉科说话就快步朝列车尾的方向走去。
潘西看着江姜的背影,毫不掩饰地蹙起眉头。
西奥多——霍格沃茨特快上永恒不变的避难所,同样的情景好像去年也发生过。
江姜果然又是在最末尾的隔间里找到西奥多的,不过这次他不是一个人,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布雷斯。
“真意外,我还以为你会和你的拉文克劳女朋友在一起。”江姜气喘吁吁地坐在西奥多身边、布雷斯对面。
“女朋友?”布雷斯冷淡地抬了抬眼皮,“我们只是上个学期约会了一阵子而已,说真的,你不提我都快忘了。”
布雷斯继承了母亲出众的容貌、说话的腔调总是比同龄人成熟,所以在高年级学姐中很受欢迎;姐姐们都觉得自己能搞定他,但事实是目前还没有人成功。
江姜和这个女性公敌实在没话好说,只好把目光转向杵着脸欣赏窗外雨点的西奥多。
一个假期没见,西奥多因为长高显得更为清瘦,眉目间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
还没江姜开口,他就先问道:“你又是从德拉科身边逃过来的?”
虽然这是事实,但听过利亚刚才的话之后江姜总觉得这个说法怪怪的,所以她没有回答。
“不如来愉快地探讨一下别的事?”江姜岔开话题,“我的‘变形术课外学习’失败了……”
列车快要进站之时,江姜回原来的隔间取行李、换好校袍(德拉科和保镖们不知道去哪了,里面只有潘西和格林格拉斯姐妹),然后和西奥多、布雷斯一起坐上马车。
“我还以为你又要黏着达芙妮的小妹妹呢。”布雷斯说。
“我打算把她们身边的位置留给德拉科。”
布雷斯挑挑眉毛:“那你失策了,德拉科刚刚已经坐我们前一辆马车走了。”
“啊?”
布雷斯一语双关地说:“你这个决定显然做得太晚了,不是么?”
大雨仍在冲刷着整个世界,江姜拂了拂袖子上的水珠,抬头看见西奥多的侧脸:他神情空洞、脸色和去年遭遇摄魂怪时一样差。
可今年他们一路平安无事啊,他是怎么了呢?
啊,江姜想起来了:刚才上车前西奥多似乎厌恶地瞥了空荡荡马车前一眼。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也是曾经被江姜忽略掉的那件事:“你能看见夜骐?”
——这么说来,西奥多去年坐马车时阴郁的表情大概也不单是因为摄魂怪,还因为夜骐?
虽然江姜小心翼翼地说得很低声,但还是足以让车内的其他两个人都听到。
布雷斯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而西奥多看起来颇感意外:“你也可以看见它们?”
江姜不想欺骗他,只好摇了摇头:“不,我只是在书上读过……”
“那就把你的炫耀欲和令人讨厌的刺探意图收起来。”西奥多忽然冷冰冰地说,“这会让你显得很像格兰芬多的那个泥巴种女孩。”
“诺特?!”江姜震惊地以西奥多的姓氏叫他。
“泥巴种”?她从没听西奥多说过这个词,就连德拉科现在也不说了。
当然,她也从没见过如此尖锐的西奥多……好像和去年圣诞节时对她伸出手的那个翩翩少年不是同一人。
是,江姜或许不该问这件事,如果换做以前她很可能装作不知道;可西奥多帮了她那么多,她只是担心他……
“他说得对。”布雷斯冷漠帮腔,“不要觉得自己什么都懂。”
“是我太唐突了。”江姜被噎了一下,语气生硬地说,“如果让你感到被冒犯,我很抱歉。误以为我们是朋友,我也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