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德里克顿了顿,之前江姜和穆迪在课堂上发生的事他也多少有所耳闻,只不过那些流言蜚语很快就像一阵风似的过去了,他也从不愿把它们放在心上。
“其实穆迪教授是个很好的人。”塞德里克试图劝解,“他可能就是有些过于率直,说话……刺耳,但实际上……”
“不。”江姜面色难看地打断他,“离他远一点,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不由开始疑惑:难道她也和其他女孩子一样惧怕穆迪教授的魔眼和可怕的伤疤吗?不,江姜绝不应该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女孩才对。
“对不起,我不该自以为是地对你说这些。”塞德里克见江姜从那段对话之后便始终神情严肃,只好妥协。
江姜勉强笑着摇摇头:“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确实是她的问题。不知不觉沉浸在浓郁的节日氛围中,她总感觉那份压力短暂地从她身上离开了一阵子。可刚才塞德里克提起穆迪,却让她立刻清醒地意识到还有死神在窥视这样完美的男孩,现在的每一秒都是原著中塞德里克的死亡倒计时。
她能改变吗?她要怎么才能生出一个不惹人怀疑又具有可行性的万全之策?
想到这些,江姜只觉得眼前梦幻般的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另一边,哈利呆呆地坐在位置上,和罗恩“互相取暖”。与其说他是勇士,倒不如说他现在更像和现场的背景墙融为一体的冰雕。
罗恩不是很懂,只能把手搭上哈利的肩膀:“你看啊,她和塞德里克在一起的时候一点都不开心,都不笑。”
“是的。”哈利淡淡地说,“但她和乔治在一起的时候开心极了。”
“……”罗恩觉得自己太难了,一边是亲哥哥,一边是好兄弟,要他怎么说呢?
——嗯,一切都是那个斯莱特林女孩的错,说不定她也从芙蓉那里学了什么魔法?
“我觉得,你至少得去邀请她——或者告诉她你曾经就很想邀请她啊。”思考半天,罗恩终于说出一个靠谱的建议。
音乐暂时中断,江姜心情沉重地回到乔治身边。
“怎么了?不过一支舞就把你的笑容变没了?”乔治凑到江姜面前观察她的表情,“难道迪戈里跳得很烂?还是他欺负你了?”
江姜摇摇头:“我想走了。”
乔治不再多问,只是说:“好吧,那我们可以出去逛逛,今晚的霍格沃茨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等一下。”这时,哈利忽然大步走过来,“姜……我想问问,呃,你能和我跳舞吗?就跳完这首曲子?”
江姜对哈利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微感讶异,她看向乔治:“乔治……?”
乔治笑容“灿烂”地点点头:“我没关系。”
于是,江姜的手又搭到了哈利肩上。
弗雷德幸灾乐祸地凑过来,故意问乔治:“怎么样?‘有风度’的乔吉?”
“我觉得我还能扳回一城。”乔治抱臂,“跳完这支舞,她就要跟我去单独散步了——在晶莹的积雪和浪漫的月光下。”
“哦,祝你好运。”弗雷德挑挑眉,“如果真的能‘单独’的话。”
“哈利?”由于哈利在跳舞过程中一直盯着她一语不发,所以江姜不得不出声提醒,“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哦。”哈利回神,点点头,“是的,有。”
“那……你说吧。”江姜觉得哈利今天怪怪的。
“其实我一直想邀请你跳舞。”哈利语速极快地一口气说完。
江姜懵了——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
“啊,是吗。”既然如此,江姜也只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你现在已经邀请到了。”
“唔……是的。”哈利点点头,觉得他想说的不止是这个,但又好像就是这样。
过了许久,江姜主动问:“你的伤疤还疼吗?”
哈利干巴巴地回答:“还行,偶尔疼。”
对话终了。
哈利脑中不由浮现出一行字:“哈利·詹姆·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1994年冬,卒于该死的沉默。”
之前江姜预测过了:哈利配她,白银配青铜,跳起舞来不可能不出事——尤其是在两个人都不怎么专心的情况下。
但她没想到,自己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上都能发挥大预言家的天赋。
在曲子快要终了的时刻,哈利很不幸地踩到了他身后某位女生的裙摆,滑了一下。
哈利努力往前两步想把重心拉回来,造成的结果就是他反而过于前倾,顺便……带倒了被他紧紧牵住的江姜。
“嘶!”江姜的背在地上磕了一下,而哈利几乎整个人撑在她身体上方,不敢动弹。
这下可真是公开处刑了。
不过,江姜至少还可以用哈利垂下来的袍子挡住脸。
“你(你们)没事吧?!”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后,哈利被罗恩拉了起来,江姜眼前重新恢复光亮。
唯一的“遮挡物”没有了,于是,她不得不抬眼面对让她羞窘欲死的现实——不对,当众摔个仰面还不是最难面对的……
更难面对的是,现在有不止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而且这些手的主人正彼此瞪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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