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和塞德里克僵在原地,两个人都精疲力尽。
收拾完巨型蜘蛛后,塞德里克还能站起来,而哈利的一条腿正在流血。
对于奖杯的归属,两人争执谦让无果,哈利只好说:“我们俩一起。两个人同时拿,仍然是霍格沃茨获胜。”
塞德里克眉头微蹙,他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庞然大物快速挪动、压断树枝的声音。
“又是炸尾螺!”为了不让它靠近暂时失去行动力的哈利,塞德里克赶紧迎过去、举起魔杖,可他所剩的力气已经不足以用一个咒语击穿巨型炸尾螺的坚甲。
炸尾螺当然是狐狸姜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引过来的,而且还必须让它从塞德里克这一侧过来。
哈利手掌撑地,想站起来去帮助塞德里克,却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腿上传来。
“快拿奖杯!”塞德里克大喊,“你拿到奖杯比赛就结束了!”
江姜同样心急如焚,她在炸尾螺的遮掩里跃起来夺走了塞德里克的魔杖,拼命跑向远处。
“狐狸……?”塞德里克果然追了上来,他再次冲哈利重复,“快拿奖杯!哈利!”
——这也正是江姜所想要的。
她不能被哈利看见。在不暴露自己、引起他们怀疑的情况下,她只能用这个方法拖住一个;如果非要有人被传送去和伏地魔对决的话,那个会活下来的人只可能是哈利,而不是她或者塞德里克。
但,哈利却仍然没有选择去拿奖杯,他先用一个障碍咒困住穷追不舍的炸尾螺,又握着魔杖跌跌撞撞地朝塞德里克追过来,对着黑暗中那抹逃窜的黑影念道:“除你武器!”
“嘤!”狐狸姜被击飞,滚了一圈,原本被她叼在口中的魔杖落进了哈利手里。
江姜真的想学罗恩说一句“Bloody hell”了。
她多么希望救世主同学此刻不要那么“高风亮节”,就此放过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往哈利身边跑去,搀扶住他,同时接过自己的魔杖。
他看着藏匿于浓影中的那只疑似狐狸的生物:“那是什么?是狐狸吗?”
哈利喘了几口气,定睛一看,同样大为讶异:“姜?!”
“……”狐狸姜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踱步到阴影与光亮的交界线上。
她原本想不暴露身份地把塞德里克引开,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塞德里克面带疑惑,似乎不敢相信:“你说这是……姜?”
哈利没理塞德里克,他蹒跚着过去,蹲下来想要查看狐狸姜的情况:“姜,你受伤了没有?!”
“嘤。”江姜一瘸一拐地走到哈利面前,摇摇头。
她在思考现在该怎么办。
深藏身与名的最优计划宣告失败,那么,就只有方案二了——用强硬手段留下塞德里克。
“等一下,你真的是姜?你是一个阿尼马格斯?”塞德里克怔怔地走到小狐狸面前,“这就是之前说的……请哈利的教父帮你练习变形术?”
江姜点点头。
“可你为什么要……阻碍我?”塞德里克轻声问。
一人一狐对视着,却犹如相隔天堑。
有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呼之欲出,但塞德里克开口时却显得极为艰难:“为了哈利?你想要他赢?”
说完,塞德里克暗自祈祷着江姜快点摇头,只要她否认,那么他马上向她道歉,并相信她之后给出的一切解释。
但江姜确实没法做出什么别的解释,所以她一动不动。
干脆破釜沉舟告诉他真相?他会相信她所说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吗?如果他相信了,他会觉得能“精准预言”的她很可怕吗?
一年级时给哈利透露斯内普的提问,可以说是蒙的或者提前从院长那听来的;三年级时带三人组去海格那找斑斑,可以说是从特里劳妮那学来的“占卜”……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现在,是生死大事。向其他人暴露她的“先知能力”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江姜暂时没有自信这么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连只偶尔做出真正预言的特里劳妮,邓布利多都要特意把她接到霍格沃茨保护起来;更何况是江姜这样能做出更准确和具体的“预言”的人?她根本不敢想她会遇到怎样的麻烦。
江姜终究不是大胆的格兰芬多,而是谨慎的斯莱特林。
与其袒露真相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倒不如让塞德里克就这么误会下去好了。哪怕……他会因此讨厌她。
见江姜没有半点否认的意思,塞德里克眼中溢满了失望:“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做。”
哈利也并不觉得好受,但他还是说:“塞德里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也不知道……”
看到哈利和江姜两个人统一战线的样子,塞德里克胸中的火气被激了起来,他的措辞变得有些尖锐:“不……或许我早该想到?你之前就不希望我参加三强争霸赛,而且还很肯定哈利的比赛不会出问题——因为你会帮他的,对不对?”
正直、诚实的赫奇帕奇,最讨厌这种“背后的手段”;他们坚守正义,却也容易固执。
“塞德里克!”哈利抬高音量,“你说得太过了,而且我刚刚是想要你去拿那个奖杯的。”
“我会去的。”塞德里克冷冷地说,“但一码归一码,你救了我,我欠你的,所以我们一起拿。”
江姜绝对不允许到头来什么也没改变,于是,她瞄准了哈利手里魔杖的位置,准备恢复人形后马上抢夺魔杖、击倒塞德里克。
即使担上“帮勇士作弊”的罪名,她也不能让塞德里克去碰那个门钥匙——时间不多了,虽说这里是迷宫最中心的位置、在外巡视的假穆迪多半干预不到,但他始终是个会令事情横生枝节的潜在威胁。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江姜发现她的变形又失灵了。
阿尼马格斯变形的难度系数偏在这时候来为难她;明明之前练习的时候已经可以不靠卢平教授的协助自己变回人形,但,现在就是不行了。
“姜,你先待在这儿等一等,我马上带你出去。”
那边,哈利和塞德里克又回到奖杯旁,一起开始倒数;江姜几近崩溃,她忍不住猜测:冥冥之中是不是真的有“剧情杀”这种东西存在,所以她的挽救计划才会接连失败?
可即便如此,江姜也要挣扎到底。所以,在那两人同时触上奖杯之前,她全速狂奔,牢牢地咬住了塞德里克的衣角……
在一阵天旋地转、灵魂抽离的感觉中,她知道自己成功了——至少成功地和他们俩一起被传送过来了。
更值得庆幸的是,滚落在地之时,江姜再度一试、终于恢复了人形,这代表着她可以握魔杖了。
混乱之下,塞德里克差点压住她,但他强行在落地前转了方向,改为让江姜整个人趴在他身上,由他来承重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