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兄又剥了几粒花生米,“在地界得罪了人,听说沧海煮酒馆的老板人美心善,想着来这避避风头。”
我皱了皱眉,“倒是实话。只是得罪了人来躲我这?我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您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人有点无赖,不是很想搭理他,所以就想找个他不会来的地方避一避。”
“你怎么确定我会答应帮你?”
面具兄正了正面具,“我看酒馆招伙计,我又没有立身之地,所以老板,你看我怎么样?”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
面具兄身形不错,应该可以干得了粗活,听声音谈吐也不是什么粗鄙墨迹之人,总的来说,做个伙计绰绰有余。
“那你会什么?”我思索再三,问道。
“只要酒馆需要的,我都能做,最重要的……”
面具兄将面前的木碗推到我眼前,里面是大半碗剥了皮的花生米。
“我可以给老板剥花生米。”
将一整碗花生米倒进嘴里,仔细尝了尝,没有未剥的花生皮,我很满意。
我将手里空了的木碗递给正在摞凳子的面具兄,舔了舔嘴角的花生碎,示意我并没有吃够。
没错,为了能够直接吃到剥了皮的花生米,我十分没出息的收了面具兄当跑堂。
反正又不用给他太多的工钱,只要包吃包住就好。他还随时随地给我剥花生米吃,这种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面具兄,你都在我这当伙计了,也该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吧”,我又接过他刚刚剥好的花生米往嘴里塞,说话说的含糊不清。
面具兄抬起衣袖想要擦擦我的嘴角,我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意识到自己行为有点过激,我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不好意思哈,你这有点突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面具兄顿了顿,摇摇头,“没事,是我逾越了。看到你嘴角有花生碎,看着别扭……一时没忍住……”
“哦……呵……呵……”我尴尬的笑了笑。
虽然酒馆里也有其他伙计,但都是迎宾送客,干完活就撤。
平日夜里就我一人,大大咧咧,从没注意过自己的外在。
现在多了一个面具兄,没想到他还是个有洁癖的主。
“下次,下次我注意”,我放下又一次空了的木碗,“我刚刚在问你,你叫什么?”
“不知。”
“哈?不知?连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
什么年月了,还有不知道自己名字的?这是过去遭遇过什么?
“不是,老板,我是说,我的名字,不知。”
“得了,得了……”我豪气的摆摆手,“你这小子也是可怜,我猜想你一定是经历了什么重大遭遇才忘记了自己的姓名。放心,我也不追问,你既然在我这了,以后我就罩着你。前尘过往咱们都不再理它,那我现在就给你取个名字……”
“老板……我……”
“没事,跟我你还客气什么……我想想啊……”
我仔细想了想,他总是带着面具,好像特别不想让别人见到自己的脸,那就……
“要不你就叫无脸男?不行,好像跟谁重名了。那要不你就叫无脸吧,挺有个性的,怎么样?”我兴奋的望着面具兄,“怎么样?喜不喜欢?”
“老板……其实我的名字……”
“没事,要是不喜欢,咱们就再取其他的”,我很是大方的说道。
名字这种事情,还是要人家自己喜欢的。
面具兄没说话,等摆好最后一个凳子,来到我面前,“你喜欢我就喜欢,”
“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
我颇为满意的点点头,“那无脸,你去看看杨怿睡醒了没有,他那酒钱还没给我呢……”
“好。”
无脸到一旁净了净手,又将洁手巾整齐地叠好后,才走进了杨怿醉酒的客房。
因为是我这里的驻店伙计,我也给无脸准备了一套伙计的衣服。
虽然衣服都大似相同,不过气质这一块,无脸拿捏的死死地。
因为我发现,不论是穿他自己的衣服,还是穿我给他准备的,工作时的粗布麻衣,只要是他穿起来,就有一种雍容不俗的傲然气度。
我开始好奇,面具下究竟会是怎样的一张脸。
又开了一壶杏花村,吃花生米的时候就着杏花村是最惬意的时候。
只是可惜,炒好的花生米被我刚刚吃光了。
“老板,杨怿刚刚醒了,现在正在坐着缓酒劲。”
“好,你把账台上那个密封的瓷罐里的梅子给他拿去一粒,这梅子是我前几天刚刚腌制好的,解酒很见效。”
无脸没有行动,只是看着我手里的杏花村。
“怎么,你也想喝?”我晃了晃酒壶。
无脸没有回答。
“等你给杨怿送了梅子,我就允许你陪我喝几杯”,我另取了一个酒杯,斟满,“怎么样?”
无脸还是默不作声。
“你总不能现在喝吧,这才上任第一天,工作都没做完,怎么就只想着喝酒,我……”
“喝酒不好。”
我听力不是很好,无脸的声音很低沉,对我的听力来说不是很友善,我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
“啊?你说什么?”
“老板”,无脸走过来,将我手中的酒杯连同桌子上另一个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将杯子和酒壶都撤走,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包茶叶,替我泡了一杯。
“我刚刚说,喝酒不好,很伤身。这是从人界南山一带采摘的天池茶,对身子好,咱们以后多喝茶怎么样?”
我迷迷糊糊的接过无脸递过来的天池茶,皱眉看着无脸离开。
想了想刚刚那十几壶果子酒难道不是他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