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幸上神五万年任期满,阖家搬回九重天的战神府。
这之前,缦缦曾来过一次九重天,跟母亲参加万年一次的桃花宴。那时她年纪小,也贪玩,净忙着四处调皮捣蛋了,没能将九重天有头有脸的人物们认个周全。
此时天门处人影憧憧、仙气缥缈,其他花白胡须的老仙君倒罢了,为首的那个,一袭墨色龙纹锦衣、头戴玉冕的,是天君没错吧?竟然不是想象中白须垂地、面目慈祥的老者?
唔!长得还挺好看的。
四海八荒,除了魔族常出异类,面目丑陋,其余仙妖们多貌美。但这貌美,还是会分个等级的。据阅仙兵无数的缦缦判断,这天君长得属实能排得上游了。
才胡思乱想着,她就被洛尤公主拉着手腕拽过去。
“这是小女缦缦,自幼乖巧懂事,平日里养在府内遍读诗书,个性也最是温婉不过了。”
缦缦心里暗自嘀咕:锦屏山那些个常年受她欺辱的精怪们听了这话,怕是要揭竿而起,打上天宫来!
遍读诗书嘛!她房内书架上,各类功法、武器图谱倒是不少。
某上神府内首席掌事仙君:“早闻小神女威名,今日一见,果真飒爽英姿!”
飒爽英姿的神女顺手抹了一把腰间,触手空空!才想起娘说挂着鞭子不淑雅,出发前给卸了去的!
某仙府女上君说:“小神女姿容绝艳,蕙质兰心,实为大家典范。”
呵!站着假笑就典范了?缦缦侧头望过去,脸上仍挂着温婉的笑:“我取内丹的手法干脆利落、手不沾血,那才是实打实的典范呢!”
女上君嘴角笑意僵了僵。
洛尤公主握着女儿手腕的手捏紧,缦缦“哎呦”一声,甩着手腕跳离母亲身边,噘着嘴抱怨。“娘,您下手真狠!”
洛尤公主柳眉倒竖,斥责的话还没出口,便被天君的笑语堵了回去。“令嫒个性纯真,毫不骄矜、造作,实是难得。”
缦缦悄悄抬手揉了揉鼻子,缓解因众仙齐聚,各种异香混杂而带来的不适感。
九重天的仙们附和逢迎的话说的这么溜儿,年纪轻轻怎的都如此没风骨!太无趣了!
天君不只人到了,礼节上也很是周到,特意设宴为褚幸上神接风洗尘。
褚幸拱手施礼,“天君恩赐,本不该辞。但褚幸在外供职数万年,此番任满回九重天,理应先去拜见黎玺尊神。待见过礼后,方能赴宴。”
天君是个好脾气的,温和的笑容丝毫未减:“褚幸上神尊师重道,实乃我等学习典范。本君也有两三日未得见尊神圣颜了,你我便同去问安,可好?”
洛尤公主对黎玺尊神一向是敬畏多于敬仰的,能不见便不见了。她浅笑着福身,施了一礼:“我们阖家才归,府内荒废了数万年,恐是要好生修砌一番。我且先回去打点一番!”
褚幸自是懂得夫人的想法,也不勉强她。
缦缦对于见长辈这事儿也不太热衷,自然是跟着母亲一路,先回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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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不好玩!
爬到再高的屋顶,放眼望去也尽是重重宫殿和祥云,满目的白。
缦缦翘着脚躺在屋顶上,唉声叹气:“好无聊!好想回锦屏山!青织那丫头最近有没有酿好喝的果酒呀......老药君最近身体怎么样了?还喜欢追着人打吗......几日不在,也不知山里出没出什么新的妖兽!内丹好不好看......”
唉!无聊!
娘说了,在九重天要守规矩、懂礼数,不能让人挑出错处,会耽误以后说亲的......也不知,规矩都是哪些?礼数都有什么?
她想着还是该摸清些,心里约莫有个底儿......
“褚幸叔叔!您跟我就别见外啦!不必远送!”
听到下边说话声,缦缦翻身坐起来,手脚并用爬到房檐边,抻着脖子往下瞧。
她爹正和个年轻小伙子一起往大门走,手还热情地拍着人家的肩头。“万年不见,也出落成翩翩佳公子了!我还记得你小时那个顽皮劲儿呢......”
少年着一袭水蓝衫子,背影看起来芝兰玉树的。
缦缦歪着头认真打量,恰逢少年停下脚步,侧过身来拱手道:“叔儿!您回吧!这会儿住得近了,得空我就来瞧您!”
她这才隐约瞧了个大概。
白净面皮,唇红齿白的清隽模样倒也不多稀奇!最吸引人的是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扬,合着不笑自弯的嘴角,瞧着就顺眼!
这谁啊?
缦缦手一撑屋檐,轻飘飘落地,三两步跑过去,俏生生喊了句:“爹爹!”
褚幸闻言回头,赶紧扯着她介绍。“这是小女缦缦!快来,见过你白间哥哥!说起来,幼时你们还时常一起玩耍的!”
白间浅笑着,拱手施礼:“妹妹好!”
原来是白间啊!黎玺尊神座下首席掌事官白戎上神的独子白间!
缦缦双眸晶亮,膝盖一弯极快地还了一礼。“哥哥好!小时候我把你门牙打掉了两颗,你还记得吗?”
白间嘴角浅笑的弧度分毫未减,“怎会不记得!当时年幼不懂事,还将妹妹你的手腕打折了的!”
缦缦笑得益发灿烂:“对呀对呀!后来我一个生气,不就把你头发烧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