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番打斗,少女本就随意挽就的发髻有些松散,仅有的一只金步摇斜垂着,摇摇欲坠。额前的发有几缕汗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衬得肌肤赛雪。
缦缦剑尖点地,绯红的菱唇上扬,左侧嘴角一个浅浅的梨涡隐现,格外灵动活泼。
她随意抹了把额头的细汗,对着奕玫点点头:“承让了。”
说完便转身走到台边,把剑放回原来的位置。
可惜了!若不是白间挡的一扇,估计他另一侧肩膀能再添一道伤,左右对称才好看。
奕玫眼神阴戾地提着剑,胸口剧烈起伏着。
行走间摇摇欲坠的步摇终于掉下,缦缦随手接住的瞬间,身后便传来利刃破空的细碎声响。她迅速转身,胳膊一痛的瞬间金步摇疾射而出,直插奕玫握剑的手腕。
随着她利落的转身,墨发在空中荡起一层涟漪,又顺贴地垂在腰际。
奕玫连人带剑摔在台边,一把拔掉入肉大半的金步摇,捂着窜血的手腕翻滚哀嚎。
几个小仙倌扒拉着人群挤上台,扶着奕玫大声斥责缦缦:“你这小姑娘好歹毒的心肠,竟下如此狠手。当真不将我冥府放在眼里!”
缦缦抬手按住臂上渗出血丝的伤口,漫不经心道:“战神府缦缦,随时恭候冥府来问责。”
论找家长这件事儿,缦缦是不惧的。
她爹护短得很,不将来人打出去便不错了!哪会责罚她。
这一自报家门,台下立即热闹开来。
“战神府!!她竟就是褚幸上神的独女?”
“难怪,褚幸上神名震四海八荒,教出的女儿怎会是庸碌之辈!”
“早听说褚幸上神将嫡女送入穹苍宫,和白间混作一处,方才怎么没想到是她呢!”
金步摇沾了血,缦缦是不打算要了,披头散发站在台上被人围观的感觉不大好,她脚尖点地掠起,一道仙光疾驰而去。
待梳洗过后再见苦主吧......
白间施施然上台来,捡起地上的扇子,临下台时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浅浅一笑:“二公子,下次有机会再切磋!”
奕玫一口气没提上来,昏死过去。
白间抖开扇子,轻扇着缓步离开。
-
打斗出了一身汗,再加上衣裳上沾染的血迹,味道难闻。
缦缦回房沐浴后,躺在摇椅里阴干头发时,看话本打发时间。才翻了一半,就有小仙女来报说白戎上神有请。
她把话本边缘折了一个记号,方便下次接着看,才站起来抻了个懒腰:“来得还挺快!”
缦缦揉着酸痛的胳膊坐到梳妆镜前,随手拿起一根银簪,回身问站在门口等待的女仙使:“妹妹,你会梳头发吗?看起来端庄大气、不输气场那种!”
她平时身边没有使唤的人,对梳妆打扮也不热衷,重要场合时都是橘心帮忙。今日橘心不在身边,与人论据时头发松散着没气势!
圆脸小仙女手巧得很,动作利落地给她绾了个漂亮的发髻,插上一根凤羽步摇。
梳好头发,缦缦赶紧从妆匣旁敞开的盒子里取出一颗夜明珠,塞进仙使手里:“姐姐手真巧!”
仙使正要推拒,白间就跑进房来,怀里抱着许多瓶瓶罐罐,一骨碌扔在桌上,拉着缦缦的手腕殷切问候:“缦缦姐姐,您的伤无碍吧?奕玟这厮太阴损了,下黑手这事儿也做得出来!”
缦缦甩开他的手,迈步往外走。“是冥府来人了?”
“来了!冥府嵘胥上神带着六夫人来的。”
“六夫人?!”缦缦略微诧异了下,这位上神看来跟她外公一般,都是风流人物。
白间凑到她旁边挤眉弄眼:“就是奕玟的母亲。你今日当着他面说洗碗一词,他怕是活剥了你的心都有。”
“为何?”
“她母亲在嫁给嵘胥上神前,便是厨娘......”
“......”
缦缦这才恍然大悟,为何奕玟下手如此狠厉。
但话说回来,厨娘有什么不可提的?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
两人一路闲话着走到前厅,缦缦在门外停下脚步,整理了下仪容。一条腿才抬起来要迈进门槛,身后就响起她爹熟悉的大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