缦缦对于去龙脉看一个死了十万年的尸体没什么兴趣,而且因着昨日的事,她还有点生黎玺的气,打是一定打不过的,让一只胳膊一条腿都打不过,唯一的倔强就是不跟着他,冷落他!
一个人在家,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到厨房就着昨日剩的排骨,煮了个汤面饱腹。酒足饭饱后,缦缦在书房找了几个话本子打发时间,不曾想尽是些书生狐仙的故事,且编的离谱,照比他们仙界的话本子要差远了。
书上狐仙无一不是细腰长腿的妖娆女子,见了长得好看些的书生便夜半爬床,看得缦缦牙根都酸了。
别的零散狐族不提,就青丘而论,男的虽不说各个能及千柳的风姿,但也是凡人男子难以企及的貌美。
女仙们犯得着舍近求远,大老远跑到人间来偶遇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轰轰烈烈地爱一场,却只能共度数十年,最后一个人长久地伤情下去?根本不可能嘛!
缦缦在书案上寻了笔墨,找张纸添上自己的一番见解,夹在书页里,才满意地放下书出门去了。
不得不说,白间很会找地方。这处城郊风景极好,入目皆是苍翠的青山,门前不远处便是条小河,清澈得可以看到里面的鱼儿。
缦缦在一处大树阴凉里坐下,脱下鞋袜把脚放进河里,清凉的河水将午后的暑热驱散不少。
她正享受着,抬眼便瞧见对岸一前一后回来的两人。同她一起瞧热闹的,还有小河对岸一户人家的两个姑娘。
缦缦撑着下巴,瞧那两个姑娘半边身子掩在大门里,黎玺和白间走过时,姑娘们满眼的春意,手上的帕子都快扯得抽丝了,也没能得一个眼神。
直到黎玺和白间走上独木桥,对门那两个姑娘才跺跺脚,幽怨地望了又望,满眼不舍的关门了。
缦缦这才把脚丫从河里拎出来,取出帕子简单擦了下,套上鞋袜跑过去。
“尊上!白间!你们回来啦!”
黎玺闻言应了一声,脸上神色竟有些温和的模样,让缦缦受宠若惊。
她扯着笑挥挥手,待黎玺进了院子,赶忙一把扯住白间,声音压得极低。“尊上这是遇到什么开心事儿了?他刚才看我的眼神,居然透着些温和,这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打从她入穹苍宫至今,黎玺对她笑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这笑还通常归为冷笑、嗤笑。可方才若她没看错的话,竟是温和的笑容!这太不对劲了。
“尊上莫不是想把我踢回九重天去吧?”
白间忙碌了大半天,只想赶紧回屋歇歇,回答的有气无力:“你没跟去,尊上难得耳根子清静,心情当然好了!你没瞧见他走路都带风了,一路上没少勾女孩子的目光。”
缦缦:“......”
这个回答可太伤人了!
“这龙脉太难走了,又不能用术法,腿都要累断了!我去歇一歇!”
白间无力地挥挥手,进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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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歇好了的白间跑到附近山里逮了两只山鸡,拎着来找缦缦。
“尊上说一只红烧一只烤,红烧的少放糖,烤的少油,烤完去皮切开端上去。”
缦缦正倚在榻上,翘着脚吃荔枝,闻言慢条斯理地吐出嘴里的核,懒洋洋道:“他老人家那么厉害怎么不自己去做呀?!我昨日擦了三遍卧房累到了,今日不想出房门了,您二位自便吧!”
“哦!”
白间木然答了声,拎起山鸡就走了。
听着脚步声远了,缦缦赶紧扔了荔枝跳下地,叉着腰在屋里打转。“这么简单就打发了?今天都心情好,好说话?连劝都不劝了?”
缦缦冥思苦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便不想了,盘腿坐回去继续吃荔枝。
这座城盛产荔枝,皮薄肉大不说、还个顶个的甜美多汁,她感觉自己不用吃饭,光吃这个也能饱了。
当她剥到第三颗荔枝时,黎玺拎着佩剑来了,站在门外邪魅笑着,眼神里俱是危险意味。
“听闻白间说起,你夸我厉害?既如此,便趁着月色正好,来找你切磋一番。”
缦缦剥荔枝的手指僵住,呆呆抬头望了眼空中压了半边天际的乌云。月亮是没有的,但尊上剑刃闪着的寒光堪比清冷月色。
她暗自吞了下口水,怯怯地转头与黎玺对视,看到对方“诚意十足”的眼神后,一个激灵扔了荔枝站起来,三两下蹬上鞋子,拎着裙子跑出门,直奔厨房的方向。“尊上,我去煮饭了!”
厨房内,缦缦被火光熏得脸蛋红扑扑的,正捏着一只大狼毫笔往烤鸡上面刷油,娴熟的动作惹得她自己都心疼了!
堂堂神女,竟然将烧烤之法练得如此炉火纯青,太心酸了!
别的不说,将来嫁了夫婿,厨娘生病时,临时顶上去是没问题的了!
缦缦将烤鸡翻了个面,又抻着头看了眼旁边灶里炖着的鸡,暗自安慰自己:也算是添了一项说亲时的谈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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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出了九重天,几乎日日吃烤鸡,缦缦捂着滚圆的肚皮,觉得再吃下去,自己迟早变成黄鼠狼精。
话说回来,不自谦的说,她的烤鸡技术如今已练得炉火纯青了。
这日吃完了饭,缦缦沿着小河顺流而上,散步消食。小河里,附近农户养的一群小鸭子在河里欢快地“嘎嘎”叫,在红色的河水里扭头摆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