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战殷启,缦缦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小波动,许多往日旧事涌上心头,伴着身上的伤口,一刺一刺的疼。
但托此时帐内这位,沉着脸挂着嗤笑的尊神大人的福,她那点小小的忧愁瞬间抛诸脑后,赶忙捂着手臂上才包扎好的伤口,挣扎着坐起。
“尊上!”
黎玺慢条斯理地把沾满污血的佩剑收好,垂眸径自脱铠甲。
缦缦掀开被子,随意趿上鞋子,两步凑上去,踮起脚伸手去卸他的护腕,行动间拉扯到臂上伤口,疼得轻嘶了声。
黎玺随意把盔甲扔到地上,睨她一眼后抽回自己的手,三两下解开腕甲,和盔甲扔到一处。
浓厚的血腥味在不大的帐内弥漫开来,就连靠近自己的黎玺都沾着满身血腥味,缦缦抿唇压下喉咙处的不适感,伸出右手悄悄摸上黎玺腰间,攥着一角衣衫在手心里扯了扯,扬起脸望着他,小声问:“你有没有受伤呀?”
黎玺垂眸,望进她盈满担忧的双眸,不自觉地软了眉目。“没有。”
他握住缦缦的手腕,托起手臂来仔细瞧了瞧,虽隔着厚厚的布瞧不见伤口,但透出白布晕出的大片血迹,足以证明伤得不轻。
“我的小姑娘这么英勇?单挑魔族帝君,不顾着昔日情分了?”
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但缦缦还是警觉地嗅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想也不想地脱口辩解:“什么“情分”!当日不过是兴味相投,伴着玩了些时日,有些朋友之谊罢了!再说,你可是一直见证着的,可没有任何超越朋友的情谊!!”
开玩笑!依她多日来的观察,尊上可是位占有欲极强的人,每每提及殷启、魏弘缊、千柳这等和她有过些瓜葛的人,脸色都臭得不行。
两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用情专一了,她既已对他倾心,怎还会对旁人有其他想法,除非是不想那个人活在天地间了!
“是吗?”黎玺玩味一笑,骤然抱住缦缦的腰,把人举起来大步往床边走。
“哎哟,我的鞋掉了!来之前阿娘新给做的,还镶着东珠呢!弄脏了不好看了!”
黎玺把人放坐到床上,单腿跪在床沿欺身压上去,手撑在她身侧,低头堵住小姑娘废话不断的嘴。
等这些琐事了了,他得好好寻一处地方,将人卷回去藏起来,再好好收拾那些曾经惦记过她的、和预计会登门求娶的人家。
两人唇齿交缠,缦缦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男人,整个人都软下来,渐渐缩进柔软的床铺里。身上之人步步紧逼,手臂缠在她的腰上,似要将人扣进身体里一般越搂越紧。
晚霞漫天,喧嚣的军营里,这一处狭小的营帐在渐暗的天色里,安静得只偶尔能闻听几声娇软的低呼。
“压到我伤口了......”
“腰!掐疼了!!”
某尊神暗涌如潮的眸子沉了沉,不耐地蹙眉在她唇上咬了口,换来小姑娘更软的娇喊:“疼疼疼!”
缦缦双手撑在黎玺胸口处,不满地推了下,本也没想能奏效,不曾想黎玺竟直接借着她的力道撑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笑:“下次再叽叽歪歪,我就敲晕了你再亲!”
缦缦赶紧曲腿坐起,屁股往后挪了挪靠在床头,捂着酥麻胀痛的唇,不满地瞪他:“你身上的脏血都沾到我身上了!”
黎玺的目光自她唇上掠过,停在她衣衫滑落的左肩,落在敞开领口处隐约露出的那一小片莹白上,眸色暗了暗。
缦缦顺着他灼热的目光低头一看,惊呼一声,赶紧抬手合拢衣裳,一直拽到脖颈处,死死按着不肯松手,耳朵和脸颊却肉眼可见的染上一层胭脂色,在昏暗的帐内都瞧得清晰。
黎玺翻身自缦缦身上下来,背对着她坐在床畔兀自沉吟片刻,忽地单手扶额,低低笑出声来。
静谧的帐内一时间只闻他的笑声,笑得缦缦脸上绯色蔓延开来,将脖颈处都染得彤红,都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缦缦忍了又忍,终是恼羞成怒,一脚踹上他的脊背,将毫无防备的某人踹下床去。
“军营之内禁止嬉闹!滚回你自己的营帐去!!”
黎玺嘴角笑意更甚,借着力道往前两步,捡起地上散落的盔甲、护腕,抱在怀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等帐帘随风飘拂几下,重又归于沉寂,床上的缦缦才猛地回神,拉起被子捂住脸,恼怒地双脚捶床。
登徒子!往哪瞧呢!!
-
许是因着殷启的伤,魔族连着两日都没有进攻的趋势。
南晔召集了众人商议是否主动进军,缦缦蹲在帐篷外的一处巨石旁,身周蹲着一溜儿同样旁听的神君、神女们。
“此时殷启受伤,魔神行动受限,算得上是绝佳的时机。我愿协助黎玺,共同领兵围剿魔族。”这是清栎的声音。
缦缦撇撇嘴,抬手挠发痒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