缦缦虽别扭着不肯叫一声“夫君”,但最后也好歹是将黎玺亲手做的炖鸡吃到嘴了。
吃罢了饭歇下时已是深夜,她醒的这一天断断续续地睡了好几觉,却还是沾枕头就睡,意识朦胧间倒还记得嘱咐黎玺:“走时记得把门带上。”
黎玺坐在床畔,静静凝视着小姑娘的睡颜,久久不舍离去。
那日她浴着火,虽已昏迷表情却仍痛苦不堪,秀气的眉都拧到一块儿,好看的唇也紧紧抿着,一丝血色都无。
只一回忆就叫他心底一阵痉挛似的疼,几乎无法呼吸,那种钻心蚀骨的痛,一次就足矣。
黎玺脱下鞋子,动作轻缓地在缦缦身边躺下,托着她的头将人搂进怀里,才满足地一笑,阖眼睡去。
天际晨曦乍起,呱躁的小凤凰们便开始翱翔着嬉戏追逐,吵闹声响彻云霄。
睡得满身薄汗的缦缦哼哼两声,迷迷糊糊地推压在身上的‘厚被子’。推了两下没推动,倒是头顶上传来句:“别闹。”
“!!”缦缦一瞬间惊醒,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跪坐在床上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缓不过神来。
怀中骤然失了温香软玉的尊神一掀眼皮,蹙着眉手臂一勾,重又把她按回胳膊上,搂住了阖上眼。
“松开我呀!”缦缦挣扎着,小声惊呼。
往昔俊朗韵致的神君如今鬓发微乱,眉宇间透着慵懒和迷蒙,比平时金冠束发、端方俊朗的样子更吸引人。
缦缦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下颌,和完美的唇形,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这也......太俊了吧!
被瞧着的人忽然睁开眼,邪魅一笑。“这么喜欢我?是不是想亲亲我?”
缦缦双手捂脸,猛摇头:“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哦!那是我很喜欢你!和想亲亲你!”黎玺勾着嘴角低头,亲在她捂脸的手背上。
温软的触感在手背上炸开,缦缦既惊且臊,低叫着跳下地,跑到寝房另一端墙角,才羞红着脸回身指他:“登徒子!不害臊!才认识第二日就想有肌肤之亲!”
黎玺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衫,又随手把束发的金冠拆了扔在床上,披散着发下地,拎起床下那双粉色的绣鞋,自己赤着脚一步步过去。
身穿雪白缎衣,墨发尽散倾泻在腰际的神君嘴角端着浅笑,在发愣的缦缦身前蹲下,一手握鞋一手托起她的脚,轻柔地放进鞋里。
带两只鞋都穿好,黎玺才起身,俯身在缦缦额头印下一吻:“成亲后我们住的地方,看来要铺一整屋的地毯了。”
缦缦静静凝视着他,眸中晦涩与挣扎交织,沉声问:“你真的决定了,要与我成亲?哪怕以后会遇到更好的?哪怕我已忘却前尘往事,忘却你我之间点滴情意,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你也愿意?”
黎玺的眸若一汪深海,光影闪烁间俱是幽深,难以窥测。
他并不答,反而笑着问:“你爹是闲你太性子欢脱了,才给你取这个名字?各种文书上也写这两个字?”
缦缦不明所以,却还是认真回答:“是《水上神女赋》中的彩霞绕绕、卿云缦缦,缦缦只是闺名而已,我写在各类文书上的名字是卿云,凤卿云。”
黎玺微垂的眼尾柔化了眉目。“那以后祭拜天地的婚书上,就写凤卿云。”
寻常神仙们结亲,都要在月神的见证下写一纸婚书,焚烧祭告天地。至于尊神们,因没有先例所以无从考究,但应该也是这么个流程吧!
缦缦:“......所以,你是真的想与我写婚书了?”
黎玺握住她的双手,若珍宝般捧起贴在心口,目光灼灼:“除了你,还有谁?”
“那么......”缦缦眨眨眼,“你会绣衣裳嘛?”
房内将要升起的浓情蜜意陡地变凉,黎玺笑意僵在嘴角,蹙眉问:“什么?”
“就绣衣裳啊!”缦缦抽回手,笑得眉眼弯弯:“为表诚意,你亲手给我绣件嫁衣吧!”
黎玺:“......”亲手绣?绣的还是嫁衣?绣工精致、做工繁复的嫁衣?
缦缦继续笑:“嫁衣就用你常穿的雪缎做就成!”
白如雪、滑如丝的雪缎?!
黎玺:“要不,你再吃顿雪参炖乌骨鸡?”
缦缦沉默半晌,默默掏出袖中存着的那张纸抖落开,硕大的“宠”字极其显眼。
黎玺咬咬牙:“......绣!”
-
最近仙界有两大要闻。
第一件自然是凤族帝君嫡孙女缦缦涅槃重生,在三万岁上就成功晋位上神,这事儿实属世间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