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沉思许久,等再回头时,那个女人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
腰间染血的羽毛上留有她的气息,味道也淡的近乎于无,像风一样,来不及捕捉就已经消散。
一片绿叶打着旋落在他手里,上面的字迹工整清秀,是那个女人留下的,“如果需要天生牙救人的话,记得把羽毛烧掉,我就会赶来的。”
哼,天生牙,无用之刃。
他不会有再需要它的那一天。
然而他的手轻轻地抚过羽毛,却还是没有把它扔掉。
无聊的女人,微薄的力量却妄谈守护,可笑。但天生牙跟在她身边,总好比不见天日来得好,她是再合适不过的主人。
第二天玲醒来,一眼就看见了杀生丸腰间的新剑,她眨了眨眼睛,“咦?杀生丸大人,昨晚非姐姐来过了吗?这是她和您交换的新的武器?”
他点了点头。
“好漂亮啊!”玲很兴奋,“它叫什么名字?”
杀生丸伸手握住剑柄,白色的羽毛在他腰间飘动,他的指尖下是蔷薇美丽而繁复的花纹,“刺一牙。”
邪见赶紧奉承,“真是好名字,一把美丽的剑,和杀生丸大人再相称不过了!”
杀生丸没有说话,原本打算去找刀刀斋,现在也不必去了。天生牙已经给了别人,其中有什么秘密,也与他无关了。
这是那个女人的事情。
非……吗?
非明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也拒绝了和犬夜叉他们一起走。她对四魂之玉毫无兴趣,和奈落也没有深仇大恨,无意掺合到别人的恩怨情仇中去。
她途径村庄,以巫女的身份到各地游历,大半部分时间是停留在不同的村落,给受伤的人类医治。
这个时代医学技术过于落后,所以非明在每一个村落停留的时间都很长,会教人们一些消毒的小技巧,还有一些没有被人类认识的药草。半夜甚至是白天都经常遇见妖怪袭村,非明的箭矢用的愈发熟练,很快就达到了百发百中的地步。
当然,像杀生丸那么快的速度,想射中他还是很难。
她还发现了幽文牙的一个作用,在锋利之余,它砍下的伤口始终无法愈合,直到流血而亡。
很大的惊喜。
但这样的惊喜,不足以让非明开怀。
她又快死了。
每一次的战斗,运用力量,都会使她的力量增长速度更快,变得更强。但相对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这样强大的力量,这具身体原本毕竟是妖,刚来的时候到底是伤了底子。
她不确定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半年,或者一年?
猝不及防,生命又开始了倒计时。
所以才说,真是讨厌。
不要在任何世界有所留恋,因为当所有人离开,记忆消散,只有她还将所有事情记得一清二楚。
等她死了之后,把天生牙还回去,也算是完成了对刀刀斋的承诺。
和戈薇一直都在通信,她经常会将一些路途上遇见的妖怪和困难告诉非明,当然,大部分时间都在说奈落做的坏事。她们交换旅途的见闻,偶尔会交流一下料理知识,还有一些草药伤口包扎的常识。
直到天生牙开始振动。
那一天,她来到那个村落的第二天晚上,离这里不远的城里突然传来庞大的邪气,经久不散的黑云将阳光笼罩,浓郁的血腥气和瘴气向四周扩散,带来疾病和死亡。
天生牙难得的颤抖着,不像是畏惧,而是战意勃*发。
斗牙王有三把刀,刀刀斋打造的铁碎牙和天生牙,还有一把一直被犬族所保管,在斗牙王死后不知所踪的丛云牙。
就是它吗?
非明在村子里留下结界,暂时守护着这个村子,孤身一人打算去那座城里看看。
越是靠近,越觉得不舒服。方圆五里几乎都变成了废墟,天上的云黑沉沉的压下来,死亡的气息弥漫各地,几乎无处不在。
这里寂静的一个人也没有。
庞大的结界笼罩着,非明也根本没有办法溜进去,只能在外面看着,犹豫着进还是不进。
如果这一次透支了灵力,身体大概只能撑半年了。
背后突然传来风声,一个很久没有听到的声音说着话,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非明回头看着他,轻轻笑了笑,“偶然经过,天生牙在叫呢……玲和邪见呢?你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
杀生丸的脸上露出杀意,“里面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拿着父亲的丛云牙。”他语气里终于有了起伏,“无耻之徒,竟然有胆子呼唤我来。”
天上突然飘起细密的雨丝,“啊,下雨了。”非明一只手接住雨丝,另一只手懒懒地撩了撩发丝,问他“需要天生牙吗?”
“不需要,你自己拿好。”
城门上,刹那猛丸问丛云牙:“不是说天生牙在杀生丸手里?为什么现在在一个陌生女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