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麦考夫那个死胖子到底为什么要跑到那个见鬼的地方去?!”
众所周知,甚至于连办事的特工都知道他已经凉透了的大侦探,此刻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一艘船上,还有心情骂人。
事情要从夏洛克“死”开始说起。
由于莫里亚蒂的出手,假死的戏码中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环。
安保人员没能出现。
这导致夏洛克除非有金钢不坏之身否则跳下去肯定要完。
那些化妆人员还有准备好的尸体,在某人的尸体面前肯定会是一个绝妙的讽刺场景。
这就是莫里亚蒂喜欢和乐于看到的。
虽然他早就先一步死透了。
但非明来了。
在这个挂逼面前,所有不可能的事情都成为了可能。
于是剧本又重新开始演下去,但参与的人员更少了。
如今知道夏洛克还活着的人,除了他自己,就只剩下非明,还有打电话过来告诉他地址的麦考夫,以及他身边的那个人。
非明猜的没有错。
最终大Boss早已经登场,夏洛克还没来得及趁着假死的机会去处理莫里亚蒂那庞大的犯罪网络,麦考夫却因为非明的那段话主动给人家送上了门。
伊莎贝尔压根没有提及过那个女人的事情,这究竟是为什么?
非明只能匆匆给杀生丸用特殊手段发了个简讯,留下约翰一个人给“夏洛克”办葬礼,就跟夏洛克一起去救麦考夫那个死胖子了。
“别骂了。”透明的空气里有人淡淡地回答,“去了就知道一切了,那个人究竟是谁……”
“肯定是我的亲人。”夏洛克说:“否则麦考夫不会是这样的态度……但是为什么,我的记忆里并没有别的人……”
有什么东西站在他的身边,衣角拂过手臂,淡淡的香气被海风裹挟着吹过来,“记忆是会骗人的,也许不是没有,只是你忘记了。”
女人的嗓音浅淡,又似乎带着某种复杂的意味。
夏洛克无法看见她,也没办法分析她的表情和蕴含的情绪。
“人的承受能力是有一定范围的,当某件事情无法承受,大脑会下意识地选择封闭甚至修改这段回忆。”她的嗓音带着蛊惑,有一点催眠的意思,“夏洛克,想一想,你在家里,是不是忽略过什么细节?关于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你的……妹妹。”
无数的画面涌入脑海中,夏洛克捂住自己的脑袋,神情挣扎。
“……我的……妹妹。”
“她……是的,那场火……”
大火烧毁了整座房屋,她一个人被关在里面……父母的哀伤和哭泣……麦考夫的话……
“她叫……欧洛丝!”
“麦考夫说……她死在了那场火里……但是没有,有人把她关进了谢林福特监狱……他欺骗了全家人……”
非明问:“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把她关起来?”
这个不用夏洛克回答,她自己已经说出了答案,“是的,因为她危险,聪明人的危险让危险加倍,她比你们更聪明,并且更危险。”
“那么,她做了什么?让你痛苦地封闭了这段记忆,甚至抹除了她的存在?甚至麦考夫都觉得必须要把自己的亲妹妹关在监狱才可以?”
“夏洛克,她做了什么?”
“她……她杀死了红胡子……”
“红胡子是谁?”
“红胡子,是我养的一条狗,我很喜欢它,但有一天它不见了,欧洛丝杀了它,我一直没有找到它的尸体。”
“不,不对。”她说:“不对,你再想一想,狗和人类物种不同,一条狗的分量还不足以让麦考夫下定决心把自己的亲妹妹关进监狱,也不足以让你痛苦到抹除她的存在。”
福尔摩斯们显然都非常的爱自家人,这件事情的漏洞大到一眼就能够看穿。
“你为什么会忘掉她?因为她做的事情太过分了……夏洛克,仔细想一想,红胡子真的,是一条狗吗?”
仿佛电光劈过脑海!
夏洛克几乎站立不稳,神情痛苦。
家里放置的狗盆……全新的,没有任何用过的痕迹……父亲的过敏……是的,他对狗毛过敏……
红胡子……红胡子……
蓝天白云下,河边草地上,女童在一边目光平静地看着一切。
男孩子高高兴兴地跑动,身后是一只红褐色的狗……
那是不真实的。
一切碎裂。
“红胡子!红胡子!”
——那并不是一只狗!那是另一个男孩!
“那个时候……我们在玩海盗游戏……”夏洛克的眼泪慢慢流下来,神情恍惚,“我演黄胡子……他演红胡子……”
“他是我小时候最好的玩伴,他叫做……维克多.特雷弗……”
“她杀了他……把他淹死在井里……我找了好久好久,但是一直没有找到他……”
这才是一切事情的真相。
从来都没有一条狗,一直都是维克多。
仅仅出于嫉妒,想要和夏洛克玩耍,欧洛丝便杀死了他。
夏洛克的高功能反社会人格,也终于有了出处。
非明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怜悯和哀伤的神情。
她叹息着伸手拂过他的脸庞,衣袖上沾染了泪水的痕迹,“睡吧,夏洛克,好好睡一觉,我会喊你起来。”
夏洛克倒了下去,被非明扶起来。
睡吧,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非明伸手把他额头上的卷发拨了拨,站起身时,目光渐渐变得锐利起来。
欧洛丝。
这个女人啊……
夏洛克见到麦考夫的时候,那个男人正站在高处,看夕阳的余晖沉入海面。
他回过头来,注视着自己的兄弟,“夏洛克,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我们还有一个妹妹。”
夏洛克挑了挑眉,“没关系,我已经想起来了,所以现在是怎么样?你被欧洛丝困在了这里?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麦考夫叹了口气,“谁知道她呢?她从小就是最聪明的那个,谁能猜到她的想法?”这个号称“大英政府”的男人,在这一刻终于露出一个无能为力的苦笑,“这座监狱守卫森严,专门打造出来,为了困住那些‘无法困住之人’,可它早在很久以前,就落入了欧洛丝的掌控中,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