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是什么?
神就是一群有着漫长岁月的无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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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
无边无际。
在一片虚无之中,隐约透出些许的光芒。那是座极其雄伟壮观的宫殿,宫殿中央是张巨大的圆桌。
圆桌中心是光芒的起源,一片璀璨的星河。
几个模糊又似乎确有实体的人形,围绕在圆桌的边缘。或坐或站或倚或半靠,人影都在桌子边凝视着那片星河。
“好……无聊啊。”
其中一个人影,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祂无聊地用手指拨动星河中某个球体。那个星球马上就掀起滔天巨浪。地震,海啸,各种灾害席卷了整个星球。
另一根手指,按住了旋转着的星球。
席卷星球的自然灾害,总算是停止了。可那行星已经被那些灾害毁得千疮百孔,几乎找不到任何的生命痕迹。
那根救下行星的手指主人,微微蹲下身子去看那星球。行星中的荒芜,让祂微微皱眉。再次伸出手指,行星被祂捏成尘埃。
“以后别用行星来找乐子。”
搅动尘埃,一朵全新的星云,出现在星河之中。
“有什么关系。”
说着,祂又开始折腾下一个星球。
“那些造物要很久才能发展好的。”按住那躁动的手指,祂用手指轻轻画了个圈。一个蓝色的星球浮现出来。“那些小东西,有时候还挺有意思的。”
这话,让所有的人影都来到圆桌的边缘。对于这些有着漫长生命的神祗而言。唯一能让祂们枯寂的生活起点儿波澜的。
就只有找乐子的时候。
人影们围着圆桌看了会儿。兴致就已经消耗了不少,“我说,我们找点儿乐子吧。”那个引起天灾的神祗,突然兴致勃勃地用手指点了点星球。
星球里面的景象呈现出来。密密麻麻的人群,穿过一栋栋水泥建筑群。各种设计的建筑,让神祗们稍微提起了些兴趣。
祂颇有兴致地研究着那些人,“这就是你的那些造物吗?光这样看着,怪无聊的。不如我们……”祂给大家提了个建议,成功让其他百无聊赖的人来了些兴趣。
“我们要找怎么样的人好呢?”那个神祗眯眯眼,悬浮在星球上祂寻找自己心仪的猎物。不知道祂找了多久,祂终于找到了祂想要的。
“就选这个好了。”
画面拉近。出现在祂们面前的是一个男性,有着张迷人的娃娃脸。脸上挂着抹轻松愉悦的笑容,而他身上系着的围裙。溅满了血迹斑斑。
噗呲!肢体断裂,新的鲜血喷出。又覆盖在那陈旧的血迹之上。
影子们都围成一圈。
“唔……”其中一个人影发出声鼻音,“选这个就太无聊了吧。”
“是啊。对于他而言,两个世界有什么区别。”
影子们唧唧哇哇地讨论起来。
直到……
“要不这个。”
换下血衣的男孩,站在一个房间前。他静静地注视着个双手捧在书本,靠着窗边的女孩。
女孩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沉默地看着书。
新人物的出现,让影子们再次距离。其中一个人影用手指点了下那个女孩。女孩生平,如走马灯那般回放着。
工作上被同事欺负,受气,委屈。在家里也被人歧视。
如此胆怯,弱小,充满不安的生命。这样的生命体,要是被丢到另一个世界。一个弱肉强食的,与本来世界完全相反的世界里。
会变成什么样呢?
是挣扎求生,最后适应。还是一如既往,悲惨死去。
女孩经历过的事情,还在往前回放着。
之前选定男孩的人影,却十分不满地大喊:“这也太弱了吧。一下就死了更没意思。”
就这么,人影就到底该选男孩还是女孩争论起来。
“看看这个。”
画面再次放大。女孩这时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她浑身皆是鲜血,双眼无神坐在地上。而男孩正不断摇着她,似乎是想要唤回她的神智。
“嗯?这段被藏起来的记忆倒是有点儿意思。”看完女孩的记忆后,选择男孩的人影终于松口了。
“那就她。”
说着雾气凝厚,宛如一坨的影子。化出几条触手,准备伸向女孩。
“等等。”有东西拦住了那根触手,“为什么我们不把他们都送过去,这样不是更有意思吗。”
“也对。”
“是啊,是啊。”
“那我们要不要这样,这样,这样……”
讨论的声音逐渐减弱很快,画面扭曲旋转。转瞬间画面变了,圆桌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作为议论中心之一的男孩。
男孩很快就捂着脑袋苏醒过来。面对围绕在自己四周那些不可名状的阴影。他显得十分冷静。
阴影们讨论着什么。声音传到男孩的耳朵里,全部都成了无法听明白的噪音。
几个阴影说了一会儿,才重新将视线落在男孩的身上。
“我们几个打了个赌,赌你能不能完成我们安排下来的任务。”
光影没有具体的形态,祂们明明就在男孩的前方。可祂们的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出。
面对这种明显不在正常范围内的状况。男孩从一开始就显得异常冷静。
“我拒绝。”
完全没有多想,男孩拒绝了。
影子们似乎早就知道会出现这种状况。对于男孩的话,祂们没有半点儿反应。
忽然,男孩感觉到空气似乎有点儿不对劲。
紧接着,男孩就感到自己的手指传来剧痛。男孩低头一看,他手指上的肌肉消失了。
手指上的肉,一点点消失。每次消失都会给男孩带来阵钻心的痛。男孩额头疼得冒汗,却没有发出半点儿痛呼。
肉依旧在消失。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把男孩手指上的肉一片片撕下来。
痛苦缓慢而有节奏地持续着。男孩手指上的肉很快就全部不见了,只剩下血淋淋、惨兮兮的森森白骨。
可这还没不是痛苦的尽头。
手指上最后一丝肉消失后。
肌肉的失踪开始往手腕,小臂上蔓延。一点一点肉被蚕食消失。男孩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丝惧色。可真正让男孩感到害怕的不是身上肉的消失。
而是他所感觉的痛。
疼痛是一种神经生理机制。是一种对刺激的反射作用。所有人类总是会对持续的疼痛,慢性的痛苦感到麻木。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应会逐渐减弱。
可相反,男孩感觉□□上的疼痛正在层层叠加。
这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也是违背了所谓的科学逻辑。
肉一点点消失,疼痛也在一点点累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