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会才到剧组,先睡一会儿吧。”保姆车内的男人翻着行程表,身侧带着墨镜的男人喉间溢出了一抹回答。他想起了一件事,“哦对了,《夜》男四号换成乐晨星娱的徐星辙了,洪子栋导演让我和你说一声。”
兰彻拿下墨镜,一双凌厉的瑞凤眼半眯:“不是已经定下了越寒?”
“哟,难得我们彻哥还能记住圈内人的名字,这越寒走了什么狗屎运?”罗范范调侃。
“导演也想定越寒,但投资方指定徐星辙,他也没办法。”兰彻的面上凝结一层薄冰,罗范范及时收住,“不过彻哥你怎么对这种人感兴趣了?房卡绯闻不会是真的吧?”
兰彻的脑海中下意识浮现了一幕。
冷风猎猎,身穿浅色的毛绒衫少年,隔着刺骨寒风来到他面前。
很漂亮的少年。
兰彻面带回味,罗范范的神情一寸寸石化:“不会吧?!彻哥,你真的拿了人家的房卡把人家给潜了??”
罗范范震惊霹雳惊天动地。
兰彻是个事业狂魔,这么多年拍戏拍电影接通告常年无休,逢年过节都在工作,这样不要命的工作模式在娱乐圈也是凤毛麟角。
兰彻凭借自己的天赋以及努力,成为华-国首个走向国际拿下金奖的男艺人。
罗范范从不操心兰彻的情感生活,因为兰彻压根就没风花雪月的那点心思,档期满满当当根本容不下约会打-炮的时间。
除非兰彻是个三秒男。
可就是挤不出时间的海绵兰彻,竟偷偷背着他潜了一个艺人?!
还是一个男艺人?
还是以“十宗罪”黑出名的下水道艺人?
罗范范满脸风云莫测,兰彻皱了皱眉,又戴回了墨镜:“他在VV捡到我的房卡,特地来还我的,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怎么连喂猪这件小事都干不好?你还有什么用!”
“这能怪我吗?这么多人你就怪我一个人?”
没有人料到一场喂猪的环节会升级成抓猪回圈。
节目组笑得合不拢嘴,最好再多出一些意外,再多制造一些看点,这样收视率才会蹭蹭得上。
越寒还在思索猪奔跑的方向想去捉猪,身后又传来父女俩极度激烈的争吵。
“不怪你怪谁!还不是你笨手笨脚的!”
暴脾气父女险些动起手,一帮人忙着劝架,越寒心中叹息偏头一看。
那拳头结结实实朝李漪涵砸来,李漪涵双目赤红不躲反而迎上。
越寒拽过李漪涵,李漪涵怒火沸腾之下连自己做了什么不知晓。
越寒脸朝下被推倒在地。
那一块地方恰好是泥泞,又混了些猪食,沸水喧嚣的争吵登时如盖上锅盖般死寂。
越寒微乎其微叹了口气,感受到面上冰冷粘稠,没办法睁开眼,动作迟缓地撑着地面起身。
这也教大家看得更清楚了。
越寒的面上满是湿稠的灰泥,有些地方结成块状,眼眶附近最为严重,几个混着猪食菜叶的泥土定在那儿。
狼狈不堪。
不知所措。
死一般的寂静。
尤其是越寒以一种极其冷静的姿态站在那里保持不动,好像在氤氲某种风雨欲来的宁静。
约莫沉寂半分钟,越寒终于无奈开口:“可以给我一张纸巾吗?”
“啊?哦!”
李漪涵急忙从自己口袋拿出一包湿巾,心虚地递给越寒。
越寒沾有泥土的嘴角浅浅牵了牵,浑浊液体因为肌肉扯动往下滑。他说:“谢谢。”
李漪涵突然觉得很不是滋味。
这人的脾气是真的很好,好到可怕。
如果是她被这么推倒,就算不发飙,心理难免不舒坦。这人竟一点不悦、甚至连不爽的情绪都没有。
网上不是都说越寒咖位小却爱耍大牌吗?
越寒慢条斯理地擦着眼周,动作很轻很慢,因为无法睁开眼有些小心翼翼,尽管如此他的动作也给人一种舒适感。
等到他把眼周擦干净,先是试探睁开一条缝,继而眨了眨眼,确认无误才睁开眼将剩余地方的泥土擦干净。
李伟武骤然反应过来:“还不道歉!你把人家弄成这样子,还把猪放跑了,你说你能干成什么事?!”
李漪涵本就羞愧,因为父亲的责骂面上充血眼眶酸涩,泪水夺眶而出。
越寒看着李伟武:“李老师,打孩子,不好。”
他知晓以自己的立场不该多说。
“教育孩子不能靠打骂,孩子也是活生生的人。”越寒温声细语,带着奇异的安抚,如姑姑溪流钻入心尖,“她也会难过。”
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决堤而出,李漪涵朝坡下飞速跑着,李伟武大吼:“你又要去做什么?!”
“我去把猪抓回来!”李漪涵带着哭腔喊道。
“这傻丫头,这时候还抓什么猪!?”李伟武气得直跺脚。
一个体验农家欢乐自然的综艺,硬生生被整成家庭矛盾调解节目,令人啼笑皆非。
当务之急,不仅是要找猪,还得找李漪涵。
大家兵分多路,也派出了不少工作人员加大搜寻力度,跟拍都跟紧了嘉宾,生怕错过某一细节。
越寒跟摄像师大哥走了很远,才在一条小河边见到一抹瘦弱的背影。
越寒朝摄像师大哥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站远些,摄像师大哥表示理解,往远方退了退。
跟拍:“那我先去附近找找猪。”
越寒坐在了河边,望着前方碧绿河面。
“被逼着做一件事,真的很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