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彻将钥匙串拿出,上头是一只满是力量的斗牛,他将钥匙放在越寒手心中:“这是长辈给孩子的压岁钱。”
“……”越寒语噎。
先不说孩子不孩子,就说这压岁钱也太贵重了吧?
而且这是兰彻的父亲,也不是他的长辈。
兰彻还说:“这款不贵,就几百来万。也不是什么限量款,你就开着玩吧。”
越寒感慨,兰老师好有钱。
兰彻又说:“我家没人爱开跑车,我也不喜欢。座位太挤开着难受。如果你不要,这车也是放在车库里积灰。”
兰老师说服人的方法是有一套的,但是,越寒还是不能收。
如果是玩具车他就收了,可这是真车,还是几百万的跑车。
除非他的脸皮是轮胎做的他才会收。
越寒说:“我真的不能收,我还欠你一千万呢。”
兰彻的指尖弯了弯,沉吟片刻,道:“那你先帮我收着,以后我想开跑车兜风了再找你要,怎么样?”
越寒头刚刚摇了一半。兰彻说:“我连我父母家里钥匙都能丢。”
虽说车钥匙丢了还能补,但越寒认为,以兰彻钱多没处花的作风,是一定不会去补的。
越寒决定自己先暂时充当兰老师的保险柜,他保管东西的能力很强,而且记忆力很好,是绝对不会把钥匙弄丢的。
越寒将钥匙放进口袋妥善收好的模样,颇有仓鼠将食物藏在颊囊中的憨态,又是可爱又是严肃。
兰彻觉得,刚刚的氛围似乎有些回来了。
兰彻酝酿情绪,突然伸手握住越寒的手腕,缓缓开口:“其实,我……”
门又开了。
这下兰彻的面色冰降黑云压城,望向门口的眼神如下刀雨。
是池岁。
池岁冷漠地忽视兰彻几乎能吃人的神情,走到越寒面前,拿出一叠文件,上头还搁着一把钥匙。
越寒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打开牛皮纸袋一看,越寒险些眼前一黑。
兰彻扫了扫,原本怒火万丈的情绪总算散了些。
池岁淡道:“这是兰彻对门的房子,我给你买下来了,就当做是给你的见面礼。以后你们俩见面也方便点,省得异地。”
越寒:?她到底在说什么。
池岁说完就冷酷地离去,一个眼神都没留下,临走前还顺手将兰彻凌乱的啤酒摆正。
越寒脑子里一片空白,大过年的,他一个陌生人突然来兰彻家叨扰本就是厚脸皮做法。而兰彻的父母未免对他过于热情了。
一个送车,一个送房,下一个要送什么?
越寒不由自主看向兰彻。
两次打断,就算兰彻兴致再高也无法顺利说出想要表达的话语。他只是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另一手摸了摸越寒的头,道:“给你的你就收下吧,这点钱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八百万的跑车,兰彻所在小区房价十五万一平米,在兰彻口中就是这点钱。
由此可见,其实兰老师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有钱。
兰彻各方面如此优秀的情况下,竟连先天条件都如此优越。
明明可以吃家里的老本顺风顺水一生,偏偏不愿接受父母安排,毅然踏上艰苦的演员之路。
这么多年来,兰彻的家庭背景一直是娱乐圈关注的焦点,只是一直没被媒体成功挖掘,许多人都认为兰彻的原生条件一定很差,所以才如此拼命工作。
兰彻是真正的天赋型演员,与他是不同的。
越寒只是学习能力强,只要是他想记住的他就不会忘记,他经历过许多事,体会过许多情感。
他将诸多的情感一一刻在脑海中,他的大脑似是机器,面对镜头时在大脑中搜索自己想要的情感,再通过神情动作表现出来。
如果越寒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他就没有办法得到共情,同样也无法将角色完美演绎。
人与人的差距总是靠对比得出,以前越寒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无用过,就算在徐家,他也有过得去的成绩与钢琴能够立足。
可在兰彻面前,他的所有本事都成为不值一提的技能。
越寒怅然地拿起桌上的饮品,喝了一口,入口一瞬,猛地发觉不对。
兰彻帮越寒检查着购房文件,确定并无缺漏,缓缓将文件收起搁置在桌上。突然,兰彻被猛地拉过,他侧身跌倒在沙发上,欺上柔软身躯。
越寒微微泛红的面孔近距离在前,他的眼角是一点艳色,不同于寻常人的泪痣,越寒眼角的痣是褐红的。
像痂,又像是痣。
越寒定定地看着兰彻,漆黑的瞳仁泛上一层又一层的雾,注视许久,越寒闭上眼抬起下颚。
温软的触感印在唇瓣,似白云柳絮轻柔拂过,只是轻轻一点,却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像是千万道雷电一齐劈在了兰彻身上,兰彻紧绷到细细颤抖,脊背僵得如同拉紧的弓弦。
他死死地望着身下的越寒,越寒只是吻了吻他的唇,只是一下,便倒回在沙发上。
越寒的眼睛闭着,鸦羽般的长睫细细颤着,唇角有些盈润,似花瓣上未曾干涸的晨露。
“兰老师,”越寒伸手点了点兰彻的胸膛,“谢谢你,好谢谢你,真的十分特别超级谢谢谢谢你。”
“兰老师,”越寒的眼皮骤然一紧,眼皮上布满细细的褶子,像是在经历极其痛苦的挣扎。过了一会儿,他才像是讲述一个秘密一般,声若细蚊开口,“我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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