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去服徭役了吗?”这都能出事?
在叶轻眉的印象中,徭役就是没有工钱的为政府打工。
但是想起大魏城内那些肆无忌惮的官差和富家子弟,她又不确定了。
那时候,连拥有世上最强战力五竹的叶轻眉都被逼得杀人威慑,最后远走,发下永不入大魏的誓言。
“是啊,服完徭役,人就没了。”
村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大魏的徭役不是每年都征的,但是只要是征徭役,必定会有家庭破碎。
通常情况下,服徭役都是因为修路修河堤,尤其以修河堤为名目征徭役最多,近几年几乎每年都要征民夫修河堤。
至于为什么年年都要修?这的确是个好问题。
千百年来,大魏的官僚体系已然十分复杂,各种宗族,新贵,地头蛇混杂,每一个势力都想要咬下一大口肉来,每一个势力唯恐自己撕下的肉不够肥。
层层剥削下来,可以用来修河堤的银两往往不足拨款的十分之一。
而如果遇上大雨倾盆,河岸决堤,百姓死伤惨重,那么这一系列的人都要吃瓜落。
他们是想要钱,可不想有钱没命花。
为了自己的顶戴花翎和那颗脑袋能够安稳地立在脖子上,为了能够年年有肉吃,自然需要时时修修补补。
只是最后,苦的只有被征招的民夫和住在下游的大魏子民。
一年又一年,提心吊胆地活着。
每年服徭役的人都要脱一层皮,但只要能回来,就还是幸运的。
只是工作而已,为什么像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
那是因为真的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
服徭役的大魏子民,不仅要自带工具,还要自负路费。
有时候,要服徭役的地方离家要走上十天的路程,这路费自然要自己出,然后再服役一月到两个月,最后,带着破碎的工具穿着已经被泥水浸透的衣物走上十天才能回到家。
在这期间,每天分到的食物也就只够果腹而已。
毕竟一群雁过拔毛的脑满肠肥之人,在吃食上克扣也是常规操作而已。
如此,他们过的就更难了。
很多人,都是在中间硬生生熬死了。
如果有现代的法医来诊断死亡原因,一半以上的人都会是——营养不良加积劳成疾。
可是,只要在大魏的土地上,这样的日子就要一直过下去,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家里的男人就回不来了。
所以才说,能够回家的,都是幸运儿。
能够活着回家的人都要好好修养一阵子,可是,时节不等人,田里的庄稼还要人伺候···
叶轻眉想要安慰他,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感同身受,在强权下无能为力?五竹是可以反杀强权的存在,她真的没有这样的感受:“村长,你···”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轻轻的“叶姐姐~”
叶轻眉和村长往门口一看,只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小男孩缩在门边,只露出一个脑袋还有一双皲裂的手。
叶轻眉一时没有想起来这是谁,转头问村长:“这是?”
村长像是知道那个小孩过来的原因,叹了一口气,对男生招了招手,用叶轻眉从来没有听过的柔软的声音说:“小七,过来。”
叶七?
是那个大冬天凿湖抓鱼养弟弟,天天数着指头等爸爸回家的叶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