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慈悲,解我疑问,我等家人均万分感激,请至外间留下墨宝,这边请!”等胡太医留下手书,贾琛立刻收好,再送上一个红封,才派人送他离开。
一会儿,贾赦、贾政、贾琏、贾宝玉等人一齐赶来,进入内室一看贾珍的尸首,都是顿足垂首,唉声叹气。贾琛在一旁将贾珍的死因讲述一遍,又将太医写的验尸文书拿出来给众人一一看过。
又过了一会儿,族老们也携子带孙的陆续赶来,宁祉堂里挤满了贾氏男丁。贾琛始终保持着满脸的悲伤,一遍遍的向来人解释贾珍的死因。
族人多数哀叹了几句贾珍英年早逝,或真或假的落了两滴眼泪以示同悲,看上去都已接受了“意外死亡”的说法。
唯有贾蔷,跪在贾珍的尸身面前哭的涕泗横流、哀哀欲绝。
这是个真正的伤心人,贾琛看着他哭的不能自己,也不去劝。他是真的不知道贾蔷和贾珍之间感情这么深。怪不得人说,恶魔也有二三好友。
相比之下,贾蓉就很不成个样子。只见他魂不守舍的缩在墙角里,像是被夺了神志一般,一句话也不说,一个人也不理。他是贾珍唯一的儿子,是丧主,多少丧仪之事都等着他裁夺。这么多族人在此,贾蓉也该好好接待,叫人看看宁国府新主人的风貌。
贾琛悄悄走到贾蓉身边,连连叫他的名字,想唤回他的神志。可惜贾蓉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等他刚醒过神来,立时跪倒在地,呜呜咽咽的哭起来,“二叔啊……侄儿好命苦……”
贾琛一脸凝重,心里大喊“卧了个大槽”,贾蓉这是要他配合演一出“孝子哭丧”么?他该怎么接茬?
好在他们旁边还有不少人可以救场。
贾赦劝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是谁都想不到的祸事。蓉哥儿,你老爷已经去了,死者为大,这后事该快点操办起来。”
贾政立刻附议,“就是这话。珍哥儿是宁国府的主人,丧事规模肯定不小。可他往生的一应物品想来都没有预备,现在急忙备出来,怕要不少功夫。天色不早,灵堂该快些安排才是。琛哥儿,你是蓉儿的亲二叔,得多多帮衬他才是。”
贾蓉随即跪倒贾琛跟前,“侄儿无能,父亲丧仪的一应大小事,全凭二叔做主。求二叔怜悯!”
什么!让他给贾珍办丧事,这像话吗?贾琛在心里暗暗骂娘。略略一想,这麻烦事,他还真不能推脱。他和贾珍、贾蓉的血缘关系太亲近了,他要是对贾珍的丧事不闻不问,那才是不正常,也显得他无情无义。何况,他也确实希望这件丧事快点推进下去,平安了事。
贾琛把贾蓉扶起来,“你父亲的身后事,不用你求我也会管,我没有不尽心的理。”他决定了,与其把这事托给其他人办,不如握在自己手里掌握主动权。
“列位族老、叔父、兄弟、侄儿们,宁国府突遭不幸,兄长过世,令我等痛断肝肠。幸而蓉哥儿已经成年,可以顶门立户继承家业。不过他毕竟年幼,少历世情,望众位亲友多多护持他,助我们宁国府渡过此次劫难!
既然蓉哥儿请了我做主,今日我便越俎代庖,做这个管事的。如今有两件事迫在眉睫,一是上表朝廷,将大哥过世一事上达天听,并请求朝廷让蓉哥儿袭爵;二是,请大家商议如何给大哥治丧之事。”
贾琛话音未落,就有搅局的人跳出来制造麻烦了。
哭的眼睛通红的贾蔷,突然排开众人,跪到一众长辈跟前,“各位长辈在上,伯父死的太蹊跷了。堂堂宁国府主人,他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跌下桥摔伤又冻死呢?伯父身边历来都跟着不少人伺候,受了伤怎么会没人及时施救,跟着的人是怎么伺候的?求长辈们查一查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
众人听的一惊,什么隐情?贾珍之死不是意外吗?怎么贾蔷会说出这种话来?
贾琛心里一紧,“蔷哥儿既有这等疑问,来人,命来升进来回话。” 他只管丧事,不负责查案,也拒绝接受任何人的质询。
来升是宁国府的大总管,府里出任何事,他这个大总管都是有责任的。贾氏一族男丁齐聚宁祉堂,他肯定早得了消息。
很快,来升一脸苦相、拱肩缩背的进来,还不忘礼仪周全的给各位老爷公子们请安。在众人的注目礼下,来升开始讲述他惊心动魄的上午时光。
他应该是宁国府里最早得到贾珍死讯的人之一。再三确定消息可信之后,他迅速的把昨日跟着贾珍的随从们全部扣起来,一一审问过。但是,各人的口供几乎众口一词,没有可疑之处。他查出来的结果就是贾珍自己作死,不让人跟随伺候,才在出了意外后无人相救,导致死亡结果。
死者为大,他一个奴才,不好把责任推到先主子的身上。他也不敢让下人们顶罪,因为他那个不省心的儿子也在里头掺了一脚!
关于他的儿子来世忠半夜找人这一节,他也查到了。唉!功亏一篑啊!世忠都已经想到找人了,怎能找到一半就停下了?这事涉及贾蓉,要不要说呢?
可贾蔷听完了还是不依不饶,“伯父失踪了一整夜,你们难道不该找一找他的下落?他去那桥上做什么?可查清楚了?”
来升皱着一张苦瓜脸答道:“蔷大爷也知道,昨日府内大宴宾客,天香楼和登仙阁两处设宴,老爷往来期间再正常不过。直到半夜散席,人多事杂难免忙乱,小的们以为老爷喝醉了酒,自己歇下了……”
来升反复思量,还是决定把贾蓉误导世忠的蔡绣娘一事瞒下来。贾珍已死再也活不过来,贾蓉即将上位成为他的新主子,他说不来,没得白白得罪了贾蓉。再说,这也不是好事,还是瞒下来吧!
谁料,偏贾蓉自己漏了陷,他呜呜咽咽的哭道:“蔷弟,是我的错,我该死!。昨日半夜,世忠到处找老爷的下落,我以为……以为老爷去了绣房看新来的蔡绣娘,不带随从是不方便的缘故!下人们听了我的话才……我真的以为老爷一夜不归是宿在了那绣娘房里……我该死啊! ”
一时间,宁祉堂里静默异常,唯留贾蓉的一道哭声,清晰又刺耳,听的人尴尬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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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蓉这个人,真不知怎么评价他才好。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他怎么能软弱能那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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