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之间,他的想法悄悄的在改变。他认为,这次的结论是理性分析之后的结果,少有情绪影响,所以目标一旦确立大约不会再变。问题只在于,什么时候杀,怎么才能安全的杀了他。
为什么他的想法变了呢?
难道真的是爱情的力量?他已经深深的爱上了秦可卿,爱到愿意为她去杀人了?可他刚刚还想着去扬州后讨一房新媳妇呢!那是他还没爱上她,就为她疯魔了?
啊……呸!贾琛拿棉被盖住脑袋开始装死。
这也太扯了!不想了,睡觉睡觉!
***
担惊受怕的日子开始了,贾琛都觉得紧张,想来秦氏主仆的日子更加如惊弓之鸟般日夜难安。可贾琛也实在没更好的办法了。
大家一起且熬着吧!
第二天,宁国府风平浪静。
据说,贾珍于中午时分醒来了一小会儿,头痛万分。尤氏给他请了个太医来瞧,太医只说是饮酒过量,留下了一个调养方子和一些解酒药就走了,并没提及贾珍头上有伤。
贾珍喝的汤药里有安眠的成分,他很快再次入睡,并没什么话吩咐下来。
第三天上午,宁国府依旧风平浪静。
贾琛去尤氏那里请安,探了探她的口风,也只说贾珍是醉酒。贾珍这日醒了两次,日常就是吃喝和睡觉,除了抱怨醉酒头痛,并无异常。
第四日、第五日贾珍还在安静的修养。
贾琛和秦可卿在府里“偶遇”了三、四次,两人商量下来都觉得最艰难的时点已经过去。
这次全靠老天帮忙,贾珍可能真的喝断片了,一点也没提及挨打一事。过了这么几天,想来他头上的红肿应该也大致复原了。
事情仿佛水过无痕,大家又各自过回了平静的日子。除了宝珠瑞珠两个丫头偶尔会往丛绿堂送些日常东西,除了贾琛和秦可卿多了时不时的“偶遇”,其他的几乎与往日无异。
***
很快就到了年节。
宁荣二府都已是焕然一新的新年气象。两府中都换了崭新的门神、对联、挂牌、新油了桃符。
《礼记.祭统》有云:“礼有五经,莫重于祭”。节庆之时,阖家团圆,慎终追远,祭拜故去的先人是华夏之传统。
腊月二十九,是贾氏一族合族祭祀的日子。
丛绿堂前面的大院子,便是贾氏宗祠。黑油栅栏内五间大门,上悬一块匾,写着是“贾氏宗祠”四个字,大门两侧一副长联:“肝脑涂地,兆姓赖保育之恩;功名贯天,百代仰蒸尝之盛”。
贾氏先祖用“肝脑涂地”换来“功名贯天”,殷切希望贾家的后世子孙们,时时不忘祖上的功德和所得到的恩荣,奋发上进,以达到“百代仰蒸尝之盛”。但是,先祖功劳再大,以一代之功毕竟无法背负起子孙后代的人生。这些躺在祖宗功劳簿上只管安富尊荣的子孙们,正在慢慢耗尽祖宗遗泽。
在一排排的神主牌位面前,贾府男丁分昭穆排班立定,贾敬主祭,贾赦贾政陪祭,贾珍贾琛献爵,贾琏贾琮献帛,宝玉贾环捧香,贾菖贾菱展拜毯。贾效、贾珖、贾荇、贾芷等一众贾氏男丁从内仪门挨次站立,直到正堂廊下,众男仆小厮皆在仪门之外站定。五间大厅,内外廊檐,阶上阶下两丹墀内,塞的无一隙空地。
青衣乐奏,三献爵,众人行三跪九叩之礼。贾琛一身盛装,以完美的礼仪完成了参拜的整个过程。拜兴毕,焚帛奠酒,男丁退出,女眷入内参拜。
有几个调皮的同族子弟一出了祠堂,脸上便再也绷不住严肃认真状,悄悄的避开了长辈,开始互相挤眉弄眼,低声嬉闹起来。
贾敬是不理俗事的,只当没看见,他的车马就预备在宁国府门前,只待祭祀完毕就要回玄真观清修。贾赦自己毛病不少,对晚辈的小毛小病也不苛责。唯有贾政,最是看不得不敬祖宗不遵礼法之事,恶狠狠的咳嗽几声。几个小辈吓的立刻老老实实、鸦雀无声。
贾琛站在人群之中,冷眼看着这豪门贵族。现在还是鲜花着锦、赫赫扬扬的盛世繁荣景象,谁能想到这荣光已不长远。男人们本应成为家族的脊梁,可看看贾府的男丁,哪个是能顶门立户的人?吃喝玩乐的本事到是个个无师自通。
他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天起,他丝毫不觉得自己也是这豪门的一份子,他始终把自己当做一个外人、一个看客。他也有家,他的家人是杨嬷嬷他们,是丛绿堂里的人,再加上惜春、黛玉和远在扬州的林如海。
贾敬在祠堂里接受了贾珍一家和贾琛的拜年,便匆匆离开。他只和贾琛说了寥寥几句话,无非是让他尽力而为、能中与否皆是天定的玄乎话,倒是没提贾琛的婚事。贾琛推测,贾珍还没有和贾敬提过此事。也许真要等到他春闱发榜,贾珍才会估量着把他卖个好价钱。
沈汀一直在调查缮国公府,查到了不少石五小姐的□□,性格刁蛮、不学无术、无盐肥胖……桩桩件件都可证明此女不是贤妻人选,可这些小节却不足以破坏两府的联姻。进一步的调查结果还需耐心等待。
到了夜晚,府内各处佛堂、灶王跟前焚香上供,各院正房内也设下香花果品香供。尤氏怕有火烛之患,加派了奴仆看守。她严令值守之人需得站立着看守,绝不许偷懒坐卧,还派出数组巡查小队严查,弄得奴仆们都叫苦不迭。
宁国府的规矩也是奇特,众人吃过合欢宴后便散去,各自守岁。而惜春明明是宁国府的姑娘,却并未回来参加合欢宴。
想到此处,贾琛取了十几个红包塞在袖子里,他打算去荣国府,陪惜春一起除夕守岁。至于红包,那当然是压岁钱啦!
次日正月初一,宁荣二府内有官职诰命的人却比往常起的更早。天还未亮,贾珍领着按品大妆的尤氏去了荣府,伺候贾母一起进宫朝贺。下晌,贾母领了宫宴回来,又至祠堂在祖宗跟前上过香,最后方回到正堂,接受宁国府上下男女管事仆从的礼。
从初二开始,各府的年酒开始轮番上场。二府中亲友络绎不绝,厅上院内小戏酒宴不断,主子奴仆都忙的够呛,据说贾珍几乎日日有宴席,醉酒的次数多不胜数。唯有贾琛,借了备考之名,愿意露面就露面,不愿意的就避席躲在丛绿堂读书,过的悠闲自在。
喜欢红楼之宁国新主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红楼之宁国新主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