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凝目,平静地望着那一扇黝黑的铁门,灯光打在上面反射出白条,他走上前叩了叩门,步伐坚定,然后推门走进了审讯室。
“像他那种吃里扒外的小人,迟早有一天会玩完,我看是他先死还是我先!”代庭拷着手铐,整个人耷拉在椅子里,清灰的脸上的蹬着两只浑浊的眼睛,似乎笼罩着一层灰暗的气。
白夜推门而入,审讯室的两位专家点头致意,白夜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站在审讯桌前方,双眼生冷无情。
唐显正打算跟着进去,看了看站在一旁不知道想什么的雷珩,有意提醒他,“发什么呆呢?”
“嘶——”雷珩倒抽了一口气,“我有要紧事要办,这里你帮白夜一下,如果没搞错的话,我应该能给他带个好消息。”
“诶,不是,这大晚上你要干嘛去?再忙哪有他这里忙?”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雷珩边说边转身大步往楼道口奔过去,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你到时候给他说一声。”
唐显一脸莫名其妙地耸耸肩。
白夜站在代庭的身前,突然肩上一沉,是唐显找了件风衣从身后给他搭上了,然后对他沉着地扬了扬下巴。
代庭情绪异常激动,使劲地晃着手铐,发出,“哗啦!”的响动,眼珠子直勾勾盯着白夜,“你和那个狗崽子是一伙的!”他冷笑一声,“你们休想从我嘴里知道一星半点,反正我现在是跑不脱了,死前拉个垫背也是好的。”最后几个字已经堪称是咬牙切齿。
但白夜不以为意,他拢了拢唐显给自己的风衣,“任霄会对付任歌的,对吧。”白夜并没有坐下,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代庭,冷淡的声音透着肯定,“我至今都不太明白,你一直在抵抗什么。”
代庭浑浊的目光闪动了几下,“你就是想诈我,你休想,我一个字都不会交代的!”
白夜微微垂眸,开口时低沉散漫的声音后藏着一丝讥刺,“你这样的举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主顾是任霄呢。”
“哼!”代庭冷哼一声,闭口不言。
“哗啦!”白夜拉开审讯室的椅子,在代庭的对面坐下,凝视着他,“我想救回谢景,这一点我没必要隐瞒,毕竟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我很担心他。”
退到一旁的两名专家闻言脸色一变,他们都是沈震的人,倒是不用担心会泄露什么,只是不太明白白夜为什么会这样说,这样无疑更会刺激到代庭,不利于问话。
就连唐显都有点蒙圈,不过他相信白夜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的,毕竟白夜比他们任何人都要担心谢景的安危。
代庭胸口起伏,仿佛一只警惕到了极点的老狐狸,却也琢磨不明白白夜的意思。
白夜叹了口气,似乎有点同情,“你被我们抓到,还能好好地安排在这里进行对话。那要是当初你被任霄抓到,会有什么下场呢?我可是听说了,你们那边对付人,动辄都是脱光了,在裸露的皮肤上,用刀刃一刀一刀的划出血痕,再慢慢地将手筋脚筋都挑断,一直折磨,但是并不致死,到了最后,在凝固的血液上洒上汽油,火焰沿着血流蔓延到躯体,连动都不能动,只能硬生生承受着被灼烧的痛苦,发出绝望濒死的哀嚎!”他语气是很平淡的,但每个字都浸透了毒液,“你说我说得对吗?”
代庭脸色一变,正欲说什么,就被白夜抬手打断了,那是一个很干脆果断的意思,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我可能说得不太明显,我现在很着急,也不愿意浪费时间,所以我就直说了。你或许只是想一直拖延时间,不告诉我们任歌的藏身下落,好耽误我们救援谢景。但是你是不是忘记了,谢景是任霄的孩子,即使任霄在怎么心狠手辣,也不至于会对他下手才对,否则那时在绥山的情况,他完全可以直接将谢景和我们都解决了,而任霄之所以不这么做,完全就是顾念着谢景。”
这一点代庭肯定也是明白的,但是现如今他已经被捕,既然已经是死路一条,他自然是不会让他们痛快。
“你还没有想到?”白夜缓缓向前倾身,注视着代庭的眼珠子,“任霄要对付任歌,但不会对付谢景,换句话说,谢景是安全的。但是他要是对付任歌就意味着也会对付你们那边的人。而你现如今在我们手上,任霄想要知道任歌的消息只能是从别处下手。要不要猜猜任霄会怎么做?”白夜顿了顿,“你会告诉自己的妻子生意上的事情吗?应该会的吧,毕竟是枕边人。”
话音刚落,代庭猛一张嘴,整个人脸色哗然剧变,“你……你这个狗崽子,你在胡说什么?”
白夜一个凌厉的眼神打断了他,“不是我胡说什么,而是任霄会做什么!怎么?这个问题你没考虑过?”
白夜看着他,就像是猎人在俯视着自己一个濒临死亡却还在垂死挣扎的猎物一般,眸光满是血腥狠厉。
代庭张着的嘴不住颤栗,白夜却毫不在意,一点一点地刺激他最后的心理防线,“如果我们这边出手,那到时候可能任霄无暇分身,还有转圜地余地,不过已经耽误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你家人现在是否还安好。或者还是早就已经身首异处?”
白夜记得,谢景曾给他说过,代庭和自己的妻子感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