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摄政王府,书房。
陆伯桓捏着鼻梁脸色不悦,今日早朝上,皇上说晕倒就晕倒,陆伯桓原本就搞不清楚的状况现在更是复杂,尤其是今天,皇上醒来以后对他的态度就很奇怪,尤其是看他的眼神,一种让陆伯桓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总给人一种殷切盼望的感觉,想要再细看时,又什么都没有。
而且陆伯桓还感觉到皇上好像没那么怕他了。
虽然还是有点怕,但明显跟以前的怕不一样,不再是一边畏畏缩缩一边防备,他的眼神看上去干净纯粹了许多,就像、陆伯桓说不上来,如果一定要比喻的话,有点像大漠里的小狐狸,透着一点机灵,又带着三分的纯良,那一双眼睛,根本就不像是深宫里面能养出来的。
发生了什么事?
陆伯桓平时跟皇帝的接触说多不多,要说了解也有那么一点了解,可今天见到的皇上,跟陆伯桓认识的皇上根本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一想到这里,眉心拧得更紧了一些。
陆伯桓没有再继续往下分析,他自己的情况都说不清楚,拳头握紧,脸上覆了一层的冰霜。
“王爷,药来了。”
书房的门照例被人敲了三声之后,才推门进来一文弱的男子,端着药碗,小心地打量着陆伯桓的脸色,然后松了一口气:“王爷喝药。”
陆伯桓嘴角一抹讽刺的冷笑:“没用的药,不喝也罢。”
言少宁脸上有点尴尬,揉了揉鼻子,把药小心翼翼放到陆伯桓的书桌前:“师父临终前留下来的药,王爷一直喝着的,还是有用的。”
“有用?”陆伯桓扫了言少宁一眼,哼了一声:“既然有用,那你告诉本王,本王这半个月去了哪儿,做了什么?”
“这、王爷不是带陛下剿匪去了。”言少宁自知理亏,忙说道:“朝中都知道,王爷可安心。”
“安心?”陆伯桓背着手,语气越发阴冷:“本王的兵符跟随身玉佩,统统不见了,这就是你说的安心?”
言少宁闻言,一脸的惊讶:“怎么可能?便是赵将军也该知道兵符跟玉佩的重要,怎么可能会丢,他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而且这种事情,从来也没有过呀,王爷是不是、”
言少宁忽然说不下去了,看着面前陆王爷的表情,然后慢慢握紧了拳头:“王爷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保证、保证治好王爷的病症,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
“罢了。”陆伯桓摆摆手:“本就是不治之症,连修和大师都治不好,本王又何必难为你。”
言少宁闻言更是满嘴的苦涩:“师父他若能多活两年,王爷的病定能药到病除,师父临终前已经研究出一些成果了,可惜愚钝,未能领悟。”
陆伯桓叹了一口气:“或许用不了多长时间,本王怕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言少宁还想再说什么,可看着陆伯桓他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王爷的病情确实越来越不受控制了,那位出来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之前他出来的时候王爷还有模糊的记忆,可现在,竟然连丢了兵符都不知道。
陆伯桓的病是从战场上来的,言少宁记得清楚,那会儿的陆王爷还不是陆王爷,他化名赵拓意气风华,每一次出征都是最英勇的,战功无数,因为有功屡次被提拔,很快就成了老将军手下最厉害的少将军。
那时候言少宁也是才出师不久,奉了师命到边疆救死扶伤去的,一来二去的跟陆伯桓也熟悉起来,毕竟就算再年少有为,那人也是血肉做的,不管陆伯桓受多重的伤,言少宁都没见他那张脸变过色,大将风采不过如此。
陆伯桓的病源于最后那一场大战,陆王爷一战成名,也是那之后,言少宁才发觉了不对劲。
陆伯桓化名赵拓,原本这两个人该是同一个人才对,可那之后,就好像凭空多出来一个人,他也管自己叫赵拓,言行举止却又跟陆王爷化名的赵拓明显不一样,像是另外一个人。
一开始,这个赵拓只是极偶尔才会出来一次,他每次出来都不认得言少宁,慢慢的言少宁就发现了这种情况,小心翼翼地跟陆王爷求证过,然后从陆王爷口中得知了具体的情况。
言少宁不敢大意,请了自己的师父高僧修和大师,修和大师亦是闻名天下的名医,专治疑难杂症,可陆王爷这病修和大师到死都没有给他治好,留下来的那一副药方一直在喝着,可陆王爷的情况,不仅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愈加严重。
从开始的几个月出来一次,一次可能几个时辰,到现在,大半个月的踪迹全无,言少宁觉得这病可能是出在王爷的心里,可陆王爷的心思谁敢猜,谁又能猜?
“明日·你进宫,给陛下诊个脉。”
“好。“言少宁点头答应。
听闻陛下今日在早朝上还晕倒了,是该看看,要是有个什么情况,也好早做准备。
哪知道,陆伯桓让他看的并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