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微小尘埃的光线, 让金属制的手术刀反射着代表危险的锋芒, 被划破而残留在空中的衣料纤维宛如水波中潜跃的人鱼一般, 在视线中与光线和细小的尘埃一起旋转飞舞。
毫无疑问的,眼前这个像是猩猩一样壮胆的喊叫着, 拿着手术刀刺向我的家伙,是个连被称呼为[笨蛋]都没有资格的残渣。
要劫持什么人的话,首先应该是装作和善的接近, 然后再拿出武器进行威胁,这样才是最优也是最迅速的做法。
“就算是你的脑回沟,都被你的愚蠢给抹平了的让人升不起什么碾死的想法, 但是啊...”
白发少年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话从牙缝间挤出。
眼前白发少年的嘴角狰狞着向上扬起,疯狂的意味让抱着罐子向前冲刺的研究员,此时此刻在心中莫名的升起了, 一股大难临头的毛骨悚然感。
“这也不代表你能够带着毫无遗憾的身体, 顺当的过完剩下的余生了啊!!”
反射的公式在脑中不断的进行上调, 以至于脚下的地板都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因[力]的方向变化, 宽阔的室内走道里,无形的风如同震荡的音波一般, 扫清了周围漂浮在空中的尘埃。
露出狰狞且狂气笑容的白发少年,面对只需研究员再往前三步就要刺上他的手术刀,仿佛豪无防备般的张开了双手。
没错, 只需要不管不顾的向我刺上来就好, 在脑中尽情的想象我被刺伤所露出来的凄惨表情!
然后在刀锋接触到我的那一刻, 在手臂发出粉碎的骨折声!在意志濒临破灭之时,在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接受希望破灭所带来的一切!!
因为啊,他居然敢在光己面前发起攻击。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啊啊!对啊,只要杀了他!只要杀了他!!
光己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了!
但眼前的视线,为什么会被突然的挡住了?
液体一滴一滴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让我从幻听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发出这声音的所在——我被什么所挡住的前方的地面。
红色的液体在女士皮鞋旁边一滴一滴的掉下,我甚至能够看见微小的鲜血溅在那白色的短袜上,晕染出红色的小点。
不愿相信的窒息感似乎揢住了我的气管,计算公式瞬间停滞了下来,我抬起头去看面前的情况。
并不宽阔的熟悉背影映入了眼中,她的肩膀颤抖着,平时连抬起桌子都做不到的双臂,正抵抗着什么一般向前推耸。
这一切都昭示着,光己她,正挡在我面前。
金发的女性在研究员像是看疯子一般的眼神下,不要命一般的双手抓住了他手中的手术刀。
使得鲜血从紧握着刀身的手上喷溅出来,撒在她棉布的裙子上,滴落在地面瓷砖的缝隙里。
研究员想要把手术刀从眼前这个,突然朝他刀口撞上来的金发女性手中抽出来,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抽不出一丝一毫。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正常人会想着撞上刀口吗?!
“该死的——!”
光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的紧握着手术刀不放,随即在谁也没反应过来的下一秒,右脚如同女子防身术里最标准的动作一般,猛的一击踹向面前这个研究员的下.体。
研究员不受控制的痛呼着松开手中的罐子,和另一只手紧握的手术刀弯下腰。
接着,扔开手术刀的光己又在他的腹部上狠狠的给了一拳,胃袋中的酸液极为凄惨的从口中喷出。
受到超乎想象猛烈攻击的研究员瞬间昏死过去,身体无力的倒在地上。
原本蹲在地上的折原临也,把刚刚才抽出来的刀又塞了回去,并沉默的朝散发着可怖气息是金发女性的方向,往后退了半步。
人体应急爆发吗?这个速度都比得上小静了吧?
看着脚下昏死着倒下的敌人,光己喘着气,转身去看身后的白发少年。
看着自己的孩子完好无损,光己面对敌人的那副拼命的表情一下子柔和,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流淌下来。
无视手上还在不停留下的鲜血,哭泣的嗓音从声带中发出。
“太好了,你没受伤实在太好了!”
太好了?我看着地面上的血迹,脑中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不会受伤这一点你再清楚不过了吧?但为什么——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挡在我的面前啊?我这种人,怎样的攻击都无所谓吧?!”
视线突然的被从那摊血迹偏转到另一边,还下意识的保持着最微弱反射的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只是清醒的意识到,我被光己给扇了一巴掌。
“什么叫[怎样的攻击都无所谓]?”
还在往下滴血的手被紧紧的拽了起来,光己不甘心的话语,像是敲击在锈蚀锁链上的小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