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早已经沉沦了。
——秦大帅比的“娶衿”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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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粥被大胃王秦枫吃完了,晚上林子衿给秦枫煮了清汤面条,是按照秦枫说的法子,只加了些盐酱油香油,最后撒了一把葱花,做起来简单,味道却不错。
晚餐秦枫坚决不在床上吃了,撑着依旧有些晕的脑袋,去了餐桌上,撑着脑袋看林子衿在厨房忙碌,内心涌出一股暖流。
他从小就受到林子衿的各方面照顾,从学习到生活,方方面面,无微不至。
以前的自己自卑又胆怯,受了伤也不出声,只是一味的缩在自己的壳里,想要等风暴过去,只是风暴从来没有过去,只会愈演愈烈,他以为自己可能就会这么沉浮在风暴之中了。
但没有。
因为遇到了她。
她似乎对恶意天生就有一股奇妙的敏感,在察觉到龟缩不出的自己其实是在害怕以后,也不去强迫自己,而是在自己被伤害之前带着他规避伤害,或者陪着他,呆在那个狭小又逼仄的壳里。
她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
也是她,告诉自己,如果一直呆在壳里,永远不会离开风暴中心。
想要不再受到伤害,就要扛起扑面而来的暴雨,走出来。
走出那个逼仄的,像牢笼一样的小壳,走出那片恐怖的,充满恶意的风暴中心,走出胆怯自卑的自己。
他走出来了。
是她陪着他走出来的。
林子衿是在爱意包裹下成长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的爷爷奶奶爱她,爸爸妈妈爱她,老师同学爱她,街坊邻居同样喜欢她的乖巧懂事,她的成长接受了数不胜数的善意,她是沉浸在温柔中的孩子,所以她美丽自信,开朗大方。
但这并不是最令秦枫着迷的,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是哪怕林子衿沉浸在爱意之中,依旧会看到缩在黑暗角落的自己,依旧能够坚定不移的朝他走过来,伸出手,将他带离那个让他惴惴不安的地方。
她接受别人对她的爱意,同样不吝啬,将满腔的爱意回馈给他人。
他就是获得最多的那一个。
十年,她没有变化,依旧看得出从前那个纯洁的模样,遇到不平的事会生气,看到美丽的花会开心,认识志投相合的朋友会兴奋的大叫,知道享受生活,也会烦恼忧愁,却始终是他认识的那个林子衿。
十年,他慢慢成长,彻底走出了曾经的那一方天地,和她一样,走到阳光下,以善良的眼光看待世界,有原则有底线,还有一颗悸动的种子,播撒在心田的各个角落,蜿蜒生长,缠绕捆绑着整颗心脏,不留缝隙。
那双手,那双拉着我走出来的,温软坚定的手,我抓住了,就不会放开了。
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了。
晚上,林子衿看着秦枫喝下药,最后帮他测了体温,确定温度依旧降下来了,才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如果晚上不舒服就直接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秦枫点头,看着林子衿半阖上门走出去,随着“咔哒”一声,门缝下面的光线消失不见。
他顿了顿,侧耳听门外的响声,门外微不可闻的窸窸窣窣后没动静了。
大概是睡了。
秦枫躺下,盖着被子,侧头看立在旁边的小白抱枕,想了想,掀起被子的一角,拉着小白放进被子里,和自己并排躺在一起。
小白抱枕就躺在秦枫旁边,撑着被子隆起一个小包,秦枫侧躺着,正对抱枕,鼻尖满满的,全是她的味道。
他深吸一口气,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揽着抱枕往自己怀里拉了拉,心里填满了满足和心安。
感冒药大都有安眠的效果,秦枫搂着一方小小的抱枕,彻底忘记了自己白天说的那一句“我睡觉从来不抱东西的。”闭上眼睛,沉沉睡过去了。
青白的日光透过窗帘,勾出躺在床上女孩的轮廓。
林子衿的眼睫颤了颤,睁开眼睛。
昨晚她睡得并不沉,生物钟还没到就已经醒了。
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点开手机,通话记录里并没有秦枫的电话,又抬头看向半开的门——因为担心秦枫,昨晚她没有关门,就这么半开着,方便能听到他屋子里的动机。
林子衿踮着脚出去,耳朵贴在秦枫的卧室门上,屏气凝神——什么也听不见。
她撇撇嘴,握着门把手,鼓起勇气拉开了一条小缝。
秦枫啊,不是我想干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我实在听不见,又担心你会烧糊涂,只是单纯看一眼你有没有事,没有别的意思,你千万别误会啊。
昨晚是她关门的,秦枫同样没有锁门,一拉就开。
略昏暗的卧室里,床上有一个黑影隆起,胸腔轻微的起伏。
林子衿彻底放心了,还好还好,人还活着,没有任何问题。
重新关上房门,垫脚回去,坐在桌前,抽出单词册,林子衿才巍巍然抬头,回想起自己刚刚做的一系列蠢事,十分想给自己一记头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