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粗如脸盆的尾部轻轻敲击地面,抒发着不满。
郁从渊抬眸,瞥了上方的蚯蚓家长一眼。
“知道了,别催。”
小蚯蚓在腕部缠得有些紧,郁从渊扒拉得费力。
蚯蚓家长见此作势扬尾,正此时,一道过于冰冷阴森的目光刺来,激得它浑身哆嗦,扬起的尾巴软绵绵的垂下,恹恹的伫立在郁从渊身前。
兴许是免费列车坐着太过舒坦,小蚯蚓从缠在郁从渊手腕改为盘在他手心,差点没把自己扭成一盘蚊香。
郁从渊把它搁到地上时还迷糊的摆了摆头部。
郁从渊眼中浮现出一抹笑意。
成年期的蚯蚓危险程度为B,但幼年期的小蚯蚓连D都够不上,根本不具威胁。
拿回自家崽的蚯蚓家长半点没停留,一个翻身便钻入地下,不见踪影。
“队、队长?”
郁从渊回首,入眼便是一张放大的人脸。他退开少许,一下便注意到深林和躲在树后的其他人。
“威克斯,你们怎么在这儿?”
威克斯花了十分钟,向郁从渊道明前因后果。
郁从渊听完,抿着唇没有说话。
威克斯惴惴不安,不过上校并未追究他的过错,而是略一点头,肯定了他的做法:“你处理得很好。其实遇到那种情况,放弃我,直接回基地也不无不可。”
“队长!”
郁从渊表情坦然,仿佛说出刚才那段话的不是自己。威克斯嘴唇动了动,郁从渊抬手制止了他:“现在还是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你说你确定自己没看错记号?”
“我确定。我就是跟着记号一路来到这里的。”
“上一个记号点在哪儿,带我去。”
伊万想跟上来,威克斯说:“我们就在前面不远看看,你们先休息。”
伊万摇摇头,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威克斯颇为头疼,给郁从渊翻译:“他说他不想再体验被抛弃的感觉了。”
郁从渊:“想跟就跟吧。”
伊万一动,深林和尼卡也跟了上来,威克斯无奈,只好再次扛起范添,往记号点走:“我特意选择在记号点附近休息,——就在那里,队长你看,记号还在。”
顺着威克斯的指引,郁从渊看见树干上的箭头,箭头很尖,中间一横很长,是陈霖的习惯。
威克斯眼巴巴的瞅着那记号:“记号的大小、位置,都是陈霖独有的,他的记号我还是认得的,不存在混淆的情况。”
既然没错,那为何找不到队友?
威克斯越想越觉得这事邪门,“队长,你说,是不是陈霖他们出了什么事?所以才一直找不到他们?”
郁从渊没理他,只专注的看着那记号,威克斯讨了个没趣,撇撇嘴,忽见郁从渊掏出军刀,往记号上狠狠一扎!
动作干净利落,既快又狠。
“队长,你干什……”
话还没说完,威克斯就眼睁睁看见那本该是记号的地方一阵扭曲,一只黑蝴蝶在郁从渊刀下无助的扑翅膀,没多久便静止不动了。
郁从渊抽刀,蝴蝶尸体飘然而落,而树干之上,除了一道深刻刀痕,再无其他。
威克斯轻轻抽了口气:“额滴娘诶,队长你怎么发现的?”
郁从渊薄唇轻启:“猜的。”
“猜——”威克斯肃然起敬,“不愧是队长。”
郁从渊蹲下身,用军刀挑起蝴蝶,凑近了细看,那蝴蝶通体漆黑,死亡后却从翅膀上掉落银白色鳞粉,如同坠落深海的碎钻,闪动着细碎晶莹的光泽。
“新品种,以前没见过。”郁从渊问,“带封存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