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宁这条腿虽然是废了,但那股子毒素如同蚂蚁啃咬一般疼得他直冒冷汗。
以至于后半夜疼得都哭出了声,可人却仍然浑浑噩噩的没有醒过来,只有低低的哭声在寝殿里头回荡。
“乖,明日就不疼了。”
余若看着哭成泪人的舒宁低声说着,而说完之后又轻抚着他苍白的面容,过了好一会儿才将手收了回去。
那一句句浅语回荡在舒宁的耳边,可他却是半句也没有听进去,双腿的疼痛使得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梦魇,全身都冒着冷汗更是直接将他的里衣都打湿了。
舒宁这般闹了一夜余若便陪着守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天明舒宁才浅浅的睡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外头的阳光正好,还能听到雀鸟的鸣叫声,很是好听。
侧眸时,见身侧已经没了人,舒宁才有些小心翼翼的起了身,起身后扶额小坐了一会儿。
待他完全清醒之后才看向了四周,见周围都是熟悉的物品才惊觉自己已经回了云生殿,至于怎么回来的却是忆不起来了。
“我怎么回来的?”
我昨天不是在那破烂寒玉上面爬嘛,怎么突然就回云生殿了,难道是我在做梦?
伸手掐了掐手臂,很快就有一阵疼痛传来令他呲牙痛呼着。
“嘶——会痛说明不是做梦,那我是怎么回来的?”
舒宁又想了想,许是想太多了脑袋也疼了起来,赶忙就停下了。
“管他怎么回来的,反正已经在云生殿了。”
疼过之后舒宁也就不愿意去管昨日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对他来说过程不重要反正结局就在寝殿里头就可以了。
想通了之后看到了放置在桌面上的那盏琉璃茶壶,下意识舔了舔唇瓣,发觉自己的唇瓣上已经有些干裂了,俨然一副严重缺水的模样。
动了动身子就想要下床去倒水喝。
可才掀开被褥抬腿时却发现动不了,舒宁满是疑惑地伸手将腿给曲了起来,可手一松开,才曲起来的腿就又滑入了被褥里头。
我曹,腿没反应了!
睡麻了了吗?
伸手敲了敲大腿,有一丝丝疼意不过也不明显,舒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大腿还有反应,睡麻了这绝对是睡麻了,我就说嘛不就是一块寒玉,也不至于直接就把腿给整废了。”
舒宁拍了拍胸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随后便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舒宁又有些渴的厉害,撑着身子便往床榻边沿挪着。
没事把茶壶放这么远做什么,那整个床头柜它不香吗?一点也不照顾病患。
“我喝口水我······容易嘛!”
舒宁已经到了床榻边,探着身子就往地面爬,只是这手还没碰到地呢就被人抱了起来,一阵暖香环绕在了舒宁的四周。
“小师尊你没事吧。”
余若刚入门就看到舒宁翻着身子就要掉下床,惊得就冲上去将人抱在了怀中,又仔细查看了一番见并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舒宁抬眸就见是余若,冷冷的瞥了一眼,轻哼着转过头去不想去看这个孽徒。
无事不登三宝殿,昨天还要我爬回云生殿,今天就装着一副担忧的模样,绝对没有安好心。
余若见状浅笑着又将人往怀中搂了一些,低眸时瞧见舒宁的腿,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但很快又将阴霾给压了下去换上了暖意。
“小师尊还在生气那,昨日都是徒儿的错,徒儿给师尊认个错好不好?”
说完后,伸手将舒宁贴在脸颊上的墨发都捋到了耳后。
哦吼,孽徒还会认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不行,我得去瞧瞧外头有没有下红雨,这人竟然还会认错。
舒宁挣着身子就要起身,可随即就想起来这腿睡麻了动不了,只能拍了拍余若的手臂,冷声说道:
“徒儿,为师腿好像睡麻了,你找药师过来帮我瞧瞧呗。”
可说完后就瞧见余若露出了一抹悲痛的模样,就好像死了师尊一样。
呸,谁TM死师尊了,呸呸呸!
刚刚还说认错了,转头连个大夫都不肯找,果然谁信你谁就是脑袋被驴踢了。
“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
有些不悦的出声,然后就要从余若的怀中下去躺回被褥里头去。
可身子才有动作就又被按回去了,惹得舒宁满是不悦。
“徒儿这就寻药师过来。”
余若一瞧见舒宁开始不高兴了,便也就妥协哄着。
很快,药师就被请来了,入了殿堂后就瞧见了被余若抱在怀里头的舒宁。
“见过云师。”低身对着余若行礼。
舒宁一见药师过来,有些高兴地就要去扶他,但因为腿不能动身子也被压制着,也就只能瞧着前头的药师行礼了。
“大夫你帮我瞧瞧,我昨天晚上可能睡觉压腿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压麻了还不能动。”
说完后伸手敲了敲膝盖,却是连一丝反应都没有。
药师见状抬眸看了一眼余若,见余若眼中的笑意又低下了眸。
“药师你就如实告诉小师尊吧。”
余若的指尖轻抚着舒宁的发丝,半阖着眼有些慵懒的说着。
什么如实不如实的,总不可能是这腿废了,孽徒不敢告诉自己,怕自己伤心?
没这么扯吧,不就是跪了一块寒玉嘛,不至于连腿都跪废了呀。
药师看着舒宁眼中的期盼最终是低下了眸,用着有些平淡的声音开口说道:
“小公子你的腿因为寒气入体,已经不能走路了,药师无能,还请云师责罚。”
说完后一阵“噗通——”就给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