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正午前,太宰和伊万顺利地将中也拐回了港黑总部。经过简单的修养后,次日,中原中也就去面见了森鸥外。
在港黑内忧外患的情况下,能够在上任后稳稳坐住首领之位,森鸥外的领导才能是毋庸置疑的。
在和森鸥外闭起门来的一番谈话中,中也将心中是否是自己将组织引向灭亡的疑惑说了出来,在得到森鸥外以一段论优秀的首领需要的品格为回答后,才恍然间发觉自己与其说是【羊】的首领不如说是【羊】的傀儡。
明白这一点,中也心中的迷茫消减了去,从过去的自我束缚中解脱出来,并对有如此见解的森鸥外产生了由衷的敬佩。他宣誓以忠诚,正式加入黑手党,然后得到了一顶作为入伙象征的黑色洋帽——那是兰堂仅有的尚且留在人间的遗物。
再之后,中也被编入了尾崎红叶的直属部队。
听说,太宰对这样个安排极为不满,曾向森鸥外表示中也游戏输了,说好的作太宰的仆人,作太宰的狗,尽心尽力地为他服务,但被森鸥外以命令就是命令不能轻易收回为由而不了了之。
由此,在中也加入不久的一天,他们在紧急通道的走廊上以同僚的身份再次碰面时,大吵了一架,听说那声音之大,把防弹玻璃震得簌簌地落了灰。
事后,伊万问当事人梦野久作,是哪个大哥哥吵架胜利了?
小孩想了想说,‘当然是伊万哥哥最棒了!’
鉴于他当时根本没有在场,伊万以为是小孩记不得了,就没有再问下去。
这个年仅六岁还是个小孩子的当事人梦野久作,是伊万从一所精神病院里接过来的。
就森鸥外的说法是,一位熟人的医院出现异能者让同室小孩受伤的情况,所以派伊万将这名异能者接手过来为港黑增加战力。
小孩是被单独隔离的,在一个密闭的,连门都像港黑的审讯室一样密不透风的小房间里。伊万来接人的时候,从铁门拉开的小窗口向内看去,狭窄的房间里,只有一盏照明的灯,一张盖着白布的床。
那个名叫梦野久作的孩子孤零零地坐在床单上,蜷缩成小小一团,手中还抱着一个缠着旧布条破破烂烂的玩偶娃娃,小孩的头埋在玩偶中,看不到表情。
简单确认了下小孩的完整性,院长急匆匆地和伊万办理了孩子的转交手续,那样子像是巴不得将手里的小孩转交给全员恶人的黑手党。
他在害怕...或者说是厌恶,伊万注意到,在伊万将梦野久作带出来的路上,院长没有看向小孩一眼,即便的眼神不经意扫到,也会下意识地躲闪开来。
虽然不知道小孩的异能力是什么,但光看院长的反应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让人新生向往的美好的能力。
诚然,黑手党也不是什么能让人用光明磊落来形容的组织,拥有不美好的异能力的小孩应该能在黑暗里生活地如鱼得水。
简短地询问了有关梦野久作的基本信息,伊万跟院长道了别,自己带着小孩坐上了外勤专用的低配版黑漆改装车。
回去的路上,小孩坐在车里默默无语,他抱着那个有其半人高的玩偶,脸被挡住了一半,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伊万。
伊万这边,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嘴里含着出门前带上的水果糖,任他瞧着。
下车后,伊万才后知后觉得想到,小孩子好像都很爱吃糖果,刚刚梦野久作一直瞅着他,是在向他讨要糖果吧。
忽然有了这个新奇的认知,伊万觉得自己与人类的共感又强了些。再看旁边眼巴巴抬头望着他的小孩,莫名顺眼了几分,心情愉悦地掏出一颗红色彩纸包裹的草莓糖递给了小孩。
“是要吃这个吗?”伊万问。
小孩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在伊万和糖果身上来回转动。
伊万耐心地举着手。
大概过了有段时间,在伊万感觉太阳光将糖果晒得微微融化时,梦野久作才终于松开了一只抱着玩偶的手,缓缓移动着将糖果包了起来。
糖果搁在掌心中,梦野久作笑得像是已经将它吃到了嘴里,这是他今天第一次露出表情,“呐!”小孩声音稚嫩,“我,久作!大哥哥要和我一起玩吗!”
“要先见过首领才能玩哦”伊万摸摸小孩的头,包裹住他攥着糖果的小拳头,牵着他乘上直通电梯去了首领办公室。
本来以为把梦野久作交给森鸥外,他的任务就完成了。森鸥外也在见过小孩后决定先让太宰治带着,毕竟在不知道这孩子的异能前,还是待在能让一切异能无效化的某人身边更为保险。
但是,就这么由大人们拍板了的事,梦野久作却用行动表示了抗议。
在伊万告辞离开的时候,小孩一把揪住了他的一角,其用力之大,像是要把那块布料揉碎。
那是他最长穿的黑大衣,伊万不想让它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牺牲掉,只能用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森鸥外,让他想办法。
森鸥外扶着脑袋,显然也没料到梦野久作才见过伊万一面就对其这么亲近,这可能就是、伊万吸引怪人的体质在作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