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温府的人便备好了温池的行李,除了一些随身物品外,还有温家大娘也就是温良的亲娘许氏特意准备的几样上等物件,从这几样物件里随便挑出一样,其价值就足以温池那两个木箱子的嫁妆。
还记得温池出嫁那日,整个温府也就出来了十几个人,如今有了小栓子等人撑场,居然半个温府的人都挤出来了,还有府外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吃瓜路人,好不热闹。
温长清和许氏首当其冲,有意在小栓子等人面前挣表现分。
许氏的长相和温良有五六分的相似,都属于楚楚可怜的那款。
只见许氏细眉一皱,那双和温良神似的眼睛便立刻通红起来,她当着几位公公的面,依依不舍地拉着温池的手,颤声道:“我儿啊,有空多回家看看,娘在家里日思夜想,就盼着何时能再见上你一面。”
温池对上许氏婆娑的泪眼,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默不作声地抽回手,笑道:“若是娘亲想我了,那来宫里看我便是。”
“此话当真?”许氏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应道,“太子殿下宠你,想必舍不得我们娘俩忍受相思之苦。”
温池扭头看向面无表情端着架子的小栓子,像温良那样天真无邪地问道:“栓公公,我娘可以进宫吗?”
闻言,温长清和许氏都眼巴巴地望着小栓子。
尽管温长清在朝廷上担任正三品的礼部侍郎一职,可是他上头有礼部尚书尹大人压制着,旁边有同为礼部侍郎的几位同僚制衡着,他也不是争强斗胜的性子,在朝廷上的表现实在不算显眼,要说他近年来最大的收获,应该就是底下的儿子居然得了太子殿下的宠爱。
太子殿下可是储君,其母是已经过世多年的花皇后,太子殿下不仅有他们这些人可望不可即的花家撑腰,而且连皇上都要忌惮他三分,倘若他们温家得到了太子殿下的青睐,今后要在朝廷上翻身可真是易如反掌之事。
温长清越想越美,甚至已经为自己打造了美好的蓝图,他悄悄和许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希冀。
哪知道他们刚畅想完,便听小栓子掐着嗓子冷冷淡淡地开口:“东宫岂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的地方?温公子想家了,再回来便是。”
温长清:“……”
许氏:“……”
只有温池早就料到小栓子会这么说,对温长清和许氏眨了眨眼:“儿子尽力了。”
许氏脸色铁青地盯着温池幸灾乐祸的表情,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她今日特地起了个大早,忙上忙下地为温池打点东西,甚至咬牙将为温良准备的几样嫁妆送了出去,如此下血本,不就是为了在几位公公面前做足面子?
结果几位公公对他们明嘲暗讽也就罢了,连温池这个白眼狼都不为他们说话。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这个白眼狼丢去外面喂狗!
许氏越想越气,温长清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眼底的阴鸷几乎要顺着目光涌出来,可惜当着几位公公的面,他们只能将所有苦和怨都往肚子里咽。
温池心里却乐开了花,反正这一男一女对他没安好心,他膈应他们一次是一次,又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临走前,温良突然出现,说是有话想单独对温池讲。
温池犹豫了一瞬,便领着温良进了马车——周遭全是人,也只有马车里最安静了。
刚上马车,温良的眼睛说红就红,好在他忍住了泪水,没有当着温池的面又哭出来,他欲言又止,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弟弟,哥哥能否拜托你一件事?”
温池驾轻就熟地坐到放了软垫的坐凳上,抬眸看向略显无措又掩饰不住心虚的温良:“何事?”
温良深吸口气:“你能否不去桃花宴?”
听了这话,温池倒不觉得意外,既然温良有了系统帮他预知未来,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择偶机会。
只是面对温良,他又起了逗弄的心思,有意装出思考的模样,为难地说:“长公主已经邀请你去了,若是不去的话,只怕难以向长公主交代。”
“不会的。”温良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脸上和眼里都写满了哀求,“我自有办法应付长公主那边,弟弟,哥哥知道哥哥这个请求很自私,可是哥哥真的别无选择了。”
温池心想你之前也说你别无选择。
“就当哥哥求你,不要去桃花宴,好吗?”说着,温良的泪水争先恐后地流出来,他卑微地恳求道,“倘若你答应了哥哥的请求,今后必须必当在其他方面弥补你。”
温池无聊地挖了挖耳朵,心想这句话还是好耳熟,温良已经换汤不换药的说了第二遍了。
温良见温池不为所动,哽咽着抓住他的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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