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铸坐在对面看着晏容秋,觉得他两颊微微鼓起时,有点像一只小仓鼠。
能时时捧在手心就好了。
既觉对方一举一动都透着可爱,贺铸心里又生出许多满足。仿佛自己终于使这如霜似雪之人食了世间烟火,使他多了些真实而鲜活的感觉。
“味道很好,谢谢你的款待。”晏容秋礼貌道谢,刚想起身收拾餐具,贺铸就把他按了回去。
高大的身影俯下来。
“这里,奶渍。”
纸巾透着指腹的温度,落在晏容秋的唇角,轻轻蹭过柔软的唇|瓣。晏容秋的皮肤是没有血色的瓷白,嘴唇也是淡淡的粉,稍微这么一触碰,色泽就明显冶艳了几分。
“好了。”
没等晏容秋反应过来,贺铸就已直起身,端着餐盘往厨房走去。
又是这样突如其来、完全无视距离感的举动。
晏容秋下意识咬了咬嘴唇,试图抹消留在上面触觉与温度。
不喜欢,但也不讨厌,若将贺铸这样的举动,归结于周到细致的工作态度,甚至变得可以理解。
但是,不喜欢与不讨厌并不能两两相消。每一次,总像有一根透明的蜘蛛丝,猝不及防地牵动他的心律,使它以小而微的幅度乱了阵脚。
沙发边,落地钟传来清晰有力的钟摆声。
晏容秋转头一看,没想到那竟是赫姆勒九音管,世界上最顶级的落地钟。
更有意思的是,这一座的月相盘并非常规的地月系,而是别出心裁地用以蛛网和蜘蛛来展现周期变化,精美复杂得宛如艺术品。
要知道,德国黑森林的赫姆勒制钟世家以坚守传统为骄傲,几乎从不接受客户的定制要求,更何况还是如此颠覆性的改变。为了这座美轮美奂的尤物,贺铸恐怕费了不少心思和金钱。
灯光温柔地笼罩在那面奇异神秘的月相盘上,反射出一片耀眼的金色光芒,仿佛那只镶嵌着红宝石的圆蜘蛛,即是这幢房子里小小的守护神。
晏容秋眯了眯眼睛。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贺铸时,对方的西服上搭配的领针和袖口也是小蜘蛛的造型。
不会吧。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
“晏总。”贺铸把一盘切好的小兔子苹果放在茶几上,见晏容秋正出神地望着那座台钟的月表盘,眸色不由深了深。
“您看起来很在意那个。”
“大概,有点。”
晏容秋转过头,黑白分明的眸中荡开一圈澄澈而锐利的光。
“贺铸,我想问你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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