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揍敌客家, 阴森黑暗的审讯室里。
“救命啊!”
“我知道错了,再也不会乱跑,把我放下来啊!”
“呜呜呜我不要待在这里……”
糜稽被挂在上面惊恐了有一段时间, 还未挨鞭子, 大哭大叫也无法吸引家中的仆人过来, 仿佛所有人把对他的宠爱如数收回。
门外,席巴抱臂站在那里,双臂肌肉强壮而不夸张, 如沉稳的山岳。
“帕帕提呢?”
他询问数次外出找人的基裘。
“阿娜达,我没有找到他。”基裘在情绪不亢奋的时候,声线不疾不徐, 电子眼闪烁着红光,“爸爸和潘夫人见面后,潘夫人误会帕帕提是爸爸的私生子, 说她派人把帕帕提抓去了流星街。”
席巴嗤笑一声:“从家里跑出去,结果倒霉的去了流星街?”
“不是倒霉。”基裘纠正了他的说辞,“帕帕提是故意的, 他招惹潘夫人就是为了借助潘夫人的渠道摆脱揍敌客家族的搜查。”
席巴愣住, 这是四岁的小鬼能有的计策?
“他为什么要去流星街?”
“不知道, 我倒是很期待帕帕提在流星街待一段时间。”
来自流星街的基裘再怎么伪装名门贵妇,也压制不在冒出头的愉悦, 每当提起自己的娘家, 她有着不亚于任何人的底气。
这个世界有四个最能培养强者的地方。
猎人协会, 皇室, 揍敌客家族, 以及普通人闻所未闻的流星街。
除了近百年成立的猎人协会, 后面三者的传承全部在数百年以上, 掌握着培养念能力者的技巧和经验。单是世界第一杀手世家的名头,便可以看得出揍敌客家族高调背后的强大,他们不止风光一时,而是代代出强者。
譬如这一代家主的席巴揍敌客,今年三十二岁,纯靠腕力,能够推开第七扇试练之门,他的父亲、祖父、曾祖父……没有一人比他逊色!
这便是赫赫有名的揍敌客!
基裘仰慕强者,看向席巴的脸上永远充满着爱意。
“阿娜达,伊尔迷也该去流星街了。”她对自己的大儿子充满信心,不愿去选择其他地方磨砺对方,“十岁,正好合适。”
席巴指了指审讯室的方向,“先顾着这个。”
二儿子糜稽,四岁了。
基裘顿时电子眼一片激动的混乱,“让我来吗?我早就想要教育糜稽了。”
席巴无不遗憾地说道:“本来是打算等帕帕提一起的,正好做个伴。”两个小孩子的惨叫声,肯定此起彼伏,“帕帕提跑了,留下傻乎乎的糜稽,这个儿子估计长大后还会被帕帕提耍着玩。”
虽然没有对长子的期待那么大,但是席巴还是有把次子放在心上,糜稽是他的二儿子,出生后检查的资质似乎不太行,他以让糜稽陪帕帕提一起训练为借口,特意推迟到六月份,就是为了让糜稽能再快乐几天。
“走吧,由我来开个头,后面就交给你了。”
席巴推门而入。
基裘迈着小碎步,提着裙子开心地跟上去。
这对父母身上卸下了温情,撕开假象,展现出对下一代毫不留情的狠辣。
糜稽的心理阴影无限大。
这一天,揍敌客家小少爷的童年正式结束了。
流星街那边,桀诺与潘夫人没有耽误时间,乘坐揍敌客家族的飞艇前往目的地,找到了潘夫人的那一架飞艇。果不其然,负责看守帕帕提的手下死了,根据飞艇驾驶员的话,他们确定帕帕提进入了流星街十三区。
潘夫人眯起眼,盯着地上互相厮杀死去的两具尸体。她眼角多出一条细纹,舒展眉心,不满的同时夸赞道:“怎么做到的?”
桀诺沉声道:“是杀气,他们有对帕帕提释放杀气,自相残杀而死。”
潘夫人误以为是念能力:“操作系的力量?”
桀诺摇头:“没那么简单,那是这个小鬼与生俱来的天赋之一。”
潘夫人兴趣来了:“会让你露出忌惮之色,你的弟弟不简单啊,你不是说揍敌客家潜力高的孩子通常是银发的吗?”
桀诺适当透露:“……与他另一半的血脉有关。”
天知道老爸在黑暗大陆碰到过什么,扭曲成绳子的尸体能生孩子?
桀诺腹诽没见过几次面就死了的杰格,飞艇来到流星街十三区后,停在半空中,他与潘夫人走到飞艇的出口,眺望范围不小的十三区,“我再说一遍,尽量不要激怒帕帕提,更不能对他释放杀气和恶念,你没有揍敌客家的血脉,也没有和他相处过,他很可能不给你面子……”
「地狱铃声」针对杀气的天赋技能极为致命。
潘夫人听得不耐烦:“多年不见,你越发像个老头了,我怎么可能对你的弟弟有什么坏念头。”桀诺噎住,对性格喜怒不定的妻子忍耐道:“找他有一个技巧,释放‘圆’,‘圆’消失就说明他在附近。”
说完,桀诺与潘夫人一前一后地跳下了飞艇,在几十米高的上空落地!
“嘭——!”垃圾山在震动。
桀诺屈膝,卸力,双手仍然放在背后,去见揍敌客家族在流星街的人。
潘夫人则去找十三区的区长和物品交易所的人。
两人分头行动。
两天后,黄昏将至,桀诺神色平静地走在流星街的内部,头发银白,分不清是本身的银发还是岁月的银霜,长袍上写着“一日一杀”。
这位在外界令人闻风丧胆的顶尖杀手望着正前方走去,对孕育出混乱和杀戮的贫瘠之地视若未睹,既没有居高临下的轻蔑,也没有对流星街人的生存之道的偏见,不仅如此,每一个揍敌客家的家主把流星街视作最佳的历练之地,会挑选性格适合的孩子在小的时候来一趟流星街。
简称,经历社会的毒打。
桀诺抬起眼帘,前方是一个坐在垃圾堆的杂物箱上托腮的孩子。
对方的黑发变得凌乱,沾上灰尘,小脸有一部分隐藏在绷带下,表情安静,少了一份在揍敌客家的乖巧,多了一份暗流涌动的危险。
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稚子之眼注视着桀诺,不带一丝感情,好像养了四年就跟白养了一样。桀诺不太舒服,产生了想要挖掉对方眼睛的冷酷念头,哪怕对方是自己血缘上的弟弟。
桀诺从未打算杀死亲人,四年前没有,四年后自然也不会。
所以,银发杀手恢复了淡然的态度。
“帕帕提,玩够了吗?”
“没有。”
太宰治眨了眨深色的眸子,被自己注视的人,总是容易被勾起黑暗情绪。
越是深陷黑暗的人越是隐藏着大恐怖。
为什么不打算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