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5
前有野兽, 后有大哥,糜稽是活生生被虐待了三个小时。
他以为侥幸活下来就能结束今天的锻炼。
结果——
“糜稽,你太让妈妈失望了。”
洋装打扮的基裘站在床前, 不知道注视了之前昏迷的糜稽有多久, 纤纤素指戴着蕾丝手套, 捏着一柄扇子。
一股更加压抑、更加恐怖的恶意自她身上散发出来。
“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妈妈的伊尔迷赌上性命与爸爸躲猫猫, 纵然受伤, 也不会将自己陷入野兽的包围之中。”
“妈妈, 这次是意外啊!森林里的野兽全部和疯了一样攻击我!”糜稽急忙解释, 可是借口多了, 真话也像假话般失去效果。
基裘没有出手教训糜稽,而是冷笑了一声,“为什么帕帕提可以躲过去,而你却需要家人的相救?你令妈妈和揍敌客家蒙羞了。”确认了糜稽的资质和心性极差后,她不再拥抱自己的小儿子,收回了那份宠爱。
两年的锻炼下来, 瘦了一大圈的糜稽茫然地注视着女子的离开。
他浑浑噩噩的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什么。
“妈妈……”
门外。
席巴在等基裘, 基裘出来后气呼呼地往前走,不去看老公。
席巴去看没来得及关上的门, 眉心皱起细纹。
平心而论, 他是不希望这么武断的放弃糜稽, 揍敌客家的孩子再差也比外面的小孩子强十倍、百倍。再者,资质可以靠勤奋弥补,心性可以后天培养, 等到给糜稽开念之后再做出判断也不迟。
即便如此, 席巴也知道糜稽的潜力太差了, 远远比不上伊尔迷。
而帕帕提?
他觉得基裘的判断有问题,就是因为基裘拿帕帕提和糜稽比较,帕帕提自带种族天赋,在森林里如鱼得水,其实没有展现出武力值。
“糜稽,基裘是在和你说气话。”
如果说基裘突然变成恶妈妈,那么去探望糜稽的席巴就扮演起好爸爸的角色,他坐到小儿子的床边,脸上有着关爱之意。
糜稽的恐慌之情一消,破涕而笑:“妈妈刚才太吓人了。”
一直依恋妈妈的糜稽,突然发觉了爸爸的好。
他恢复了自信心,一双眼睛与伊尔迷肖似七份,信誓旦旦地对席巴保证道:“我下次一定会好好表现,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席巴失笑地点头:“我相信自己的儿子。”
因为,下次是你最后的机会。
席巴揉了揉糜稽的短发,温情的表象掩盖了他眼底的淡漠。
父子交谈之余,席巴瞥过门口。
黑发孩童使用着杀手的隐匿方法,步履无声地来到了休息室外,不置一词地围观着席巴与糜稽的温馨对话。发现席巴的目光,黑发孩童对他嘴角扯动,扯出一个嘲弄的弧度,仿佛在说:“骗小孩的家伙。”
真的在乎糜稽,席巴就该劝说基裘,那才是给予机会的方法。
如今,糜稽已经被他的父母基本放弃了。
说来很可笑,在这个杀手世家里,如果严厉地要求一个人,反而是对这个人的“关爱”,要是披上温情的假象,那基本上是离忽略你不远了。
席巴越温和,对糜稽就越失望。
太宰治冷眼旁观的期间,同样被另一个人看入眼底,对方在他身后冷不丁地开口:“站在这里发呆,不如进去看糜稽。”
太宰治稍稍被吓到了。
他受到惊吓后的反应一直很镇定,除了瞳孔如猫咪般缩了缩。没有办法,生活在揍敌客家就要习惯那些动不动出现在你后背,宛如幽灵的顶级杀手,再这么下去,他都要对杀手这个职业有抵触心理了。
最可恶的是对方过来后还会故意泄露一丝杀意,刺激他的毛孔,透心凉。
扭头看去,太宰治绷着脸道:“桀诺,我说了不要出现在我后面。”
他收回了衣袖里的小刀,差点就想捅过去。
要不是捅不到……
头发银白的桀诺压根不在乎他的话:“等你什么时候能打败我,再来提对我的要求,没实力的小鬼,老老实实变强吧。”
太宰治关上门,不去打扰糜稽最后的幸福时光。
场景虚伪到让他恶心。
在太宰治折身返回的路上,桀诺慢悠悠地走在他后面,好似养老退休的人,“帕帕提,不好奇糜稽接下来的情况吗?”
太宰治说道:“不好奇,你爱说不说。”
桀诺自然没有隐瞒的意思:“糜稽还有两次改变的机会。”
太宰治的脚步一顿,以为一次就够多了。
“一次是明年的历练,一次是开念。”本来念能力的事情,揍敌客家的长辈是不会提前告诉家中的孩子,只是帕帕提比较特殊,出生起就见识过特殊力量。
“如果仍然失败呢?”太宰治隐含残忍地问道。
“那就是糜稽的命了。”桀诺波澜不惊道,“揍敌客家没有真正的废物。”
开念成功,成为念能力者。
开念失败,不言而喻,死了就是死了。
太宰治奇怪道:“你这么告诉我,不怕我告诉糜稽,让他吓破胆吗?”
桀诺在他背后意味不明道:“这要看你对糜稽有多少感情了。”
“嘭”得一声,太宰治已经回到房间,关上门。
“没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