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有失意时,待失意过去后,得意也就不远了,想想自己有的,诗酒趁年华,何必去嫉妒他人?”
肚子里藏着的点点心思都被这个年轻的知县猜透,王秀才很是羞愧的低下头道:“是某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真是惭愧,还望县令不要怪罪才好。”
楚王看着这个王秀才,也并没有刘书柏说得这般不堪,只是的确不太机灵,也没什么城府,她便笑眯着眼,“本官是来给你促婚的,只要刘姑娘愿意,且放宽心,君子不夺人所爱。”
王秀才大喜的抬头,激动道:“谢知县成全,若事成,在下一定登门道谢。”
刘主薄转身对着楚王道:“知县请上座。”
楚王便也不客气的坐到了中堂的主位上。
“来人,看茶。”刘书柏旋即坐下,地上摆了一担红绸花络罩着的许口酒,于是挑眉道:“贤侄这次来?”
王秀才便合着袖子朝刘书柏躬身,“愿聘令爱为妻,从今往后,情敦鹣鲽,相敬之如宾,祥叶螽麟,定克昌于厥后,同心同德,宜室宜家,还求伯父成全。”
刘书柏只觉得他甚是草率,“婚姻三媒六聘,再不济这形式总是要的,这无媒无草帖子,是否太过草率?”
“侄儿想过了,伯父与我爹爹是世交,两家知根底,”说罢他将细帖子拿出,“便与这许口酒一起送来了,爹爹与娘亲还有哥哥都过世的早,这大定的时间侄儿便想由伯父您来定,下财礼已经准备好了。”
王秀才态度诚恳,刘书柏又想起了自己与他父亲是儿时的挚友,便有些狠不下心来回绝,“这...”
楚王听着他们的对话,从座上起身,走到那担酒跟前,“这个就是许口酒吧?本官还是第一回见到。”
酒瓶上罩着花络,上面还装饰着八朵大花以及颜色鲜红的罗绢,挑酒的担子也用了花红绸子缠系。
刘书柏对楚王不经意的问话感到疑惑,“这民间娶妇,草帖子下达若双方同意再下细帖与许口酒,知县不是娶妻了么…不知晓?”刘书柏开始有些怀疑,这魏知县是不是用已娶妻来敷衍搪塞他了。
“啊,这婚事操持都是由父亲大人与媒人一手所办,我也不曾详细过问也就亲迎礼的时候去了娘子家中,亲迎礼之前我连娘子的面都未见过呢。”
刘书柏半信半疑,楚王旋即又道:“王秀才这般诚恳,知县不如就应了人家,听说他们还是青梅竹马,日后说不定还是扶风与岐山的一段佳话呢。”
刘书柏很是犹豫,毕竟魏知县来岐山也没有多久,不熟悉这王秀才的根底,而自家的女儿也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哪懂得阅人,“可这婚姻嫁娶...”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刘主薄疼爱女儿,何不听听令爱的意思呢?”
刘书柏轻叹一口气,“去请大姑娘过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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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扶风县王家与岐山县主薄刘书柏之女缔结婚约的消息在两县传开。
张宅的后院里围了一个半人宽的笼子,里面有一只青鸡与一只红鸡,两只鸡低着头扑腾翅膀相对,青鸡全身纯青碧绿,光照下还闪烁着如黑缎般的光泽,背上的毛绒部分呈雪白,僵持下,青鸡煽动着翅膀突然跳起向红鸡啄去。
“啄它啄它,还是我的乌云盖雪厉害。”一群十几岁的少年正围着笼子聚精会神的看斗鸡互啄。
张宅里的一个厮儿急急忙忙跑入内,走近其中一个年岁稍长些的年轻人,凑到其耳畔小声道:“郎君,岐山县主薄刘书柏答应了咱们县哪个穷秀才的求亲,已经定下婚约了。”
年轻人将赢得银子怒砸到青鸡身上,“岂有此理,就凭那个姓王的也敢去刘家提亲?”
他将袖子撸起,“带上些人,今儿我非得教训教训他不可。”
“是。”
才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穿青色圆领公服官员叫住,“大郎。”
“爹爹,您怎么回来了?”
“你这是要上哪儿去?”青袍摸着胡须缓缓走近。
“爹爹可知咱们县那个穷酸秀才去刘家提亲了吗?”
青袍负手点头,“刘家祖辈经商,虽蜗居在一个小小的宅院里,但他们家累积起的产业在咱们凤翔还是数一数二的户富,连知府都要承他的情,教训教训让他退婚就行,别闹出了人命。”
“哎,孩儿知道了,一定让那秀才退婚,也一定将刘氏娶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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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来写岐山的一丢丢事哦,不烧脑。
秀才在宋时泛指读书人,或者应举。(因为宋代的功名不是终身,如果殿试没过就要重新开始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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