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处四周无人萧幼清便将帷帽取下,“有时候,假花要比真花好。”
“是吗?”卫桓低头端详着手里的花灯,“也对,假花没有生命不会枯萎,可是啊,”旋即侧头看向身旁女子,脸上还有河面折射来的波光,“没有生命的东西怎能感知着天地间与眼前人的美好呢?”
两个内侍将剩下的花灯与火折子放置一边叉着双手躬身倒退着离开。
萧幼清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河面反衬的光还能照清她脸上的痕迹,“趁着能够感受,便要倍加珍惜眼前,官家是君,若是有一天...”
卫桓拿着花灯垂在腿侧近前一步在萧幼清额头轻轻吻下,将她的话打断道:“我们不会有相看两厌的那一天。”
萧幼清顺着靠入她的怀中,柔声应道:“好。”
不知过了多久,汴河吹来的寒风将人唤醒,卫桓弓腰拾起花灯与火折子,蹲在岸边见着灯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忍不住伸出手舀了一捧水。
“这大冷天还将手放在冰窖里,难怪我夜里怎么捂都捂不热,我在时你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更何况我不在时呢?”
“只是水面有光,姐姐别担心,我怎么会有事。”
“身子是要靠长时间的调养,不是你当下身体好以后就会一直好了,”萧幼清拿出帕子,“擦干净,快些!”似命令道。
“好好好。”
她笑着取出竹筒里的火折子,松香的味道瞬间溢出,旋即拿着轻轻摇晃了两下火折子便燃了火,卫桓将两盏花灯点燃后将火折子塞回竹筒盖上,“即便是无可能的寄托,那也是一份希望所在。”捧起其中一盏送到水中,“到没有特别的希望,只愿我的三娘能够健康长寿,平安顺遂,永无烦忧,来日天下能够海清河晏。”
“傻瓜,哪有人许愿是说出来的。”
萧幼清将另外一盏花灯推送至汴河,两盏灯顺着河流与其他花灯一起飘下,柔和的眼里闪烁着河面反衬的光。
目光如炬,随着河灯渐行渐远,【倘若神灵真的可知,便让这份情深一直存在下去,让她能够一直陪在我身边吧。】
——哐!——
对岸的太平兴国寺传来一声洪钟将萧幼清的凝神打断,果子巷附近还有孩童的打闹声,有行人欲要往岸边走但都被两个年轻男子使钱招呼走了。
卫桓单膝蹲着伸出左手握起身侧之人的手,“三娘在想什么呢?”
萧幼清只是左右摇头。
“那咱们走吧。”
“好。”
转身离去时,“西北吹来干燥的寒风将汴河上一众花灯卷灭,两盏并列向下游飘去的灯其左边一盏也被这道风吹熄。
马车旁侧是个开阔的庭院,里面立有数丈高的球门,院内频频传来少年们的欢笑声。
祁六望着围墙里的网门,“也不晓得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晚了还不回家竟在街边踢球。”
“姐姐又偷偷许愿不告诉我。”二人回来后只有车夫还守在原地,卫桓扶着萧幼清上车,“可让我好奇死了。”
“左右不过是和官人许得差不多的。”
“我不信,”卫桓侧着头,“要是差不多姐姐能...”
一只蹴鞠的充气皮球从高墙内飞射出,恰好打在了马车顶上楼阁的灯笼,“幼清!”说话之人下意识的迅速将身侧之人护住。
纸灯被打落里面蜡烛倾斜使之整个灯笼被点燃,灯笼就在头顶,瞬间落下来不及躲闪,而碰着灯笼拐弯的皮球突然又从车厢后射出,将那即将落下的灯笼撞开,只有几滴蜡泪落到了年轻人的圆领袍上。
惊险才过去,车厢后飞跑出的年轻男子将那快要落地的皮球再次踢起,只用了一脚,皮球便飞向了高墙内的球门正中风流眼。
望着烧得只剩了一个骨架的灯笼卫桓松了一口气,将萧幼清拉起急切的问道:“没吓着你吧?”
她仍是轻轻摇头,“臣妾没事,倒是官家,这衣裳都絮了棉,官家就不怕烧着自己吗?”
“我反正不是第一次遇到火了,正因为明白滋味所以才怕,但更怕你…”
一旁的马夫早就吓得失了魂,旋即跳下车扑通一声跪下,稽首连连磕头,“小人罪该万死,请官家饶命殿下饶命。”
两个内侍站得远,眼见着皮球飞来没能阻拦,遂和车夫一起跪下,“小人保护不周差将酿成大祸,请官家治罪。”
皇帝皱着眉头没有开口,萧幼清便道:“几位内侍都起身吧,事出突然,没办法预料的事与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况且吾与官家也无碍。”
卫桓看着穿短褐的年轻男子将球踢开后如没事人一样继续朝前不停留也不出声,便从车上跳下,“足下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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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飞榜:皇帝登基第一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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