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账?”云郦懵懵地问。
“你欺骗我的账。”裴钰安冷冷地扯了扯唇。
他盯着她, 一字一词地说:“你说你要离开是因为不喜欢我,是要出府嫁人,过想要的日子。”
他是要算这个账, 那她的确是欺骗了他, 云郦低头乖巧道:“我错了。”认错对云郦来说轻而易举。
“嘴上认错?”裴钰安挑挑眉。
得了, 这还得有具体付出,云郦继续乖巧:“我都听世子的吩咐。”
裴钰安抿了口茶,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云郦, 道:“若是你能三日内养好身体,我可以既往不咎。”
三日内,这条件有点苛刻, 云郦跟着问:“若是养不好呢?”
他脸色冷沉,她拽了拽他的袖口:“世子,你不说这要求我觉得我三天肯定能养好病, 你一说我就紧张,我就忐忑,我觉得我三日内可能痊愈不了。”
她试探地说:“我们换个条件吧。”
裴钰安盯着她。
云郦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养病的。”
裴钰安琢磨了下, 改口道:“以后有心事就告诉我, 不准再骗我, 若是再被我发现……”他微顿,皱眉思索半晌, 没想出威胁她的办法, 他威严说, “你就看着办。”
云郦眨了眨眼:“什么都要说吗?”
裴钰安点头:“自然。”
云郦松开他的衣袖:“那如果是不好的事呢?比如我撒了谎, 骗了人?”
裴钰安扫她眼, 淡淡地道:“那就视情况而定。”
“那这样我就不敢说了。”云郦道。
裴钰安指腹在膝上轻敲, 目光凝在云郦身上:“郦郦, 你有些得寸进尺。”
云郦回忆了下:“我……”
没等她话说完,裴钰安笑了下,示意她起身,云郦起身,裴钰安伸出手,将人搂在自己怀里,没等云郦反应过来,他就亲了亲她的额头:“不过这样很好,郦郦,你可以放纵,可以得寸进尺的。”
云郦仰头看他:“世子……”
裴钰安对着她再度笑笑,然后神色变淡:“但该算的账不能少,明儿起,让翠屏叫你五禽戏,以后每天早上就练一套。”
云郦听说过五禽戏,五禽戏是模仿熊,虎,猿,鸟,鹿的动作,使人强筋健骨,精力旺盛。
这个惩罚她很喜欢,这是她的身体,如果可以,她也想自己健健康康,无病无痛。
“我一定会好好练。”云郦道。
确定她说的是实话,裴钰安低头把玩了一会儿她的手,才松开她:“我得去刑部了。”
云郦从他身上起来:“我送世子。”
裴钰安应好,他起身,云郦看他衣裳有些皱了,蹲下身给他理理,裴钰安垂眸看她,理好衣裳后,云郦送裴钰安出门,马车在院口,裴钰安上车,示意云郦回房。
云郦看着裴钰安的眸光,低声道:“要不,我再送世子一截?”
见她眼角眉梢都是舍不得,裴钰安微顿,他道:“那就送出长顺街,等会你走路从巷口回来,走动走动,也比长时间关在院里好。”
云郦连忙点头,然后上了马车,再然后又送一截,接着再送一截,最后送到刑部所在的街口,裴钰安下车,命令扁余将人给送回去。
扁余:“……”
扁余:“属下遵命。”
云郦回长顺街后,就让翠屏给她演示五禽戏,等第二天身体好些,就正式学起来,没几天,就像模像样,同时云郦没故意折腾自己,安心养病,不过几日,气色就白里透红。
大夫给她把脉,也说她身体康愈。
云郦表功地看着裴钰安,裴钰安提醒她道:“这是第六日。”
得了,夸奖的话没有,云郦起身问:“世子,我去做晚膳,你今儿想吃什么?”
“有厨娘在,不必你去。”裴钰安拉住她的手,想了想,“我教你作画可好?”
云郦的字写得不是很好,但也算入门,平日里可自己练,裴钰安来纠正就成,不需要他一点一滴地教她。
但作画,裴钰安觉得云郦有天赋,从她画的花样子就能看出,只她没系统学过。
云郦也挺喜欢画画,“好。”
两人去小书房,长顺街的院子小,扁余侯在院里,能听到书房里传来的连绵不断的轻笑声。
他不由得叹口气,前些日子云郦姑娘要离开,世子做什么都是冷冰冰的模样,不近人情的很。而云郦姑娘一回来,就算是画个画,世子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画了会儿画,两人用过晚膳,天就快黑了,云郦问:“世子,你今儿要回国公府吗?”
裴钰安这几日有时回国公府有时候不回,今夜云郦也拿不准。
“接下来几日怕是没空来陪你,今儿就不回了。”
“世子有什么要事要忙吗?”
裴钰安拿起细毫,云郦才学画,他试试她的底子,让云郦随便在宣纸上画画,她画了一朵牡丹花,她若不说是牡丹,他只能看出是红色的花,裴钰安拿起细毫,在她花瓣上慢慢勾勒,“明儿我得和母亲她们说和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