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一句:“我爸那边好像出了点事。”
不是接的英子的电话吗,怎么又接到他爸的了,孟栖心里想道,但还是没问出来。
或许是之后打进来的。
虽然匆忙,堂翊也看到了孟栖胸膛的潮湿,他顿了下:“楼上有衣服,都是干净的。”
然后快步走了。
厨房的阿姨听到动静,连忙出来,这才得知小少爷走了,留下个客人,忙招呼他别拘束。
湿衣服穿着也不舒服。
孟栖想了想,还是上了楼,之前在客厅聊天时,堂翊好像说过他的房间在第一间。
于是他推开门。
房间的装修低调整洁,被褥是深蓝色的,地面是黑白正方格子,桌上摆着小夜灯,还有几本书。
孟栖简单扫视一圈。
他走进洗手间,把口罩摘下,随意丢进垃圾桶,又摘了帽子,妖冶精致的容貌完整映照在镜子里。
孟栖抬手揉了揉凌乱的黑色碎发,又拨动了两下。
他两手交叉,捏住衣服下摆,往上一拉,将湿衣服脱了下来。
少年身形单薄,却并不是瘦怏怏的病态模样,相反,他每一寸肌理都透着坚韧的劲儿,后脊自上而下形成一条流畅性感的弧线,没入更深的地方,腰腹部隐隐约约有人鱼线。
青涩而又向成熟发展。
不知为何,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孟栖觉得陌生,脸虽是自己的,可那眼神却有些不一样。
少了没心没肺。
少了十九岁该有的朝气。
孟栖苦笑起来,他拍了拍脸,把这张脸搓了搓,直到眼尾泛红,整个人有了血色才停下。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手伸进裤兜里,摸出一张黄纸符,这里没朱砂,于是孟栖咬破了手指,直接用血画。
画完后咕哝了两句。
只见符纸凭空燃烧起来,孟栖没松手,静静等着,直到那纸符化成灰烬落在他手心。
他把那灰烬涂在刚刚冒着黑气的指尖。
淡淡黑气消失殆尽。
孟栖若有所思。
背后那人对他的命就这么急迫吗,这才一个多月,就已经打起了他第四根手指的主意。
“吱嘎!”
门忽然从外面打开。
孟栖愣了下,侧头,就见一个英俊硬朗的男人站在门口,男人眉眼锐利、轮廓深邃、肩宽窄腰,周身散发出散漫慵懒的气息。
男人身着高定的白衬衫,一丝不苟,领口处解开了两颗扣子,象征男性的喉结微凸。
他气质成熟稳重。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邱渡本身是打算进洗手间洗澡,一只手正在扯领带,抬眼,瞧见洗手间有人,怔了下。
他的房间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美艳妖冶的少年?
而且还没穿上衣。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刘页又把什么乱七八糟的男孩往他这里送,生怕他寡淡出毛病。
邱渡眯起眼睛。
面前的少年拥有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勾,泛着红,看人时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味道。
比前几个都漂亮。
但邱渡现在实在没那个心思,心里莫名有点不悦,正想关上门,给刘页那家伙打电话——
“你是……堂翊的舅舅?”孟栖迟疑地问道。
男人方才的烦躁并没有刻意掩饰,孟栖都看在眼里。
但现在他在人家的家里,人家是主,他是客,不打声招呼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便只好开口。
而且,在看到男人的刹那,孟栖眼睛瞬间亮了。
让他感到惊愕的,是这个男人全身上下浓郁的紫气!
紫气是什么?那可是帝王才有的。这概率大概是几亿分之一,孟栖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碰到一个有帝王命格的人,这一刻他大脑空白。
男人方才之所以烦躁,大概是对他有了什么误会。
孟栖收敛了些。
还记得离别前,师傅曾遗憾地拍拍他的肩:“你要是遇到个有帝王命格的人,那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随便沾沾他的紫气,你也能多活几天,何至于像现在这样。”
哎哟师傅。
您这嘴怕是开了光的。
邱渡停住了脚步。
听到堂翊的名字,他转过头,仔细打量着少年,发现少年眼眸清澈,没有以往那些男孩的谄媚和讨好。
他的视线在少年胸前多停留了几秒钟,随即不动声色移开视线。
孟栖这才想起自己没穿衣服,他尴尬极了,连忙道:“那个……我是堂翊的同学,他有事先走了,我衣服湿了,所以来换衣服。”
不知为何,看见这个男人他有点尴尬,倒不是因为在同性面前没穿衣服,而是因为传言。
传言,邱渡喜欢男人。
今天撞见的若是别的男人,孟栖还不会多此一举解释,但在邱渡面前,又联系到他刚才的表情,孟栖觉得解释下比较好。
“湿了?”
邱渡声音低沉。
孟栖轻咳一声。
他觉得哪里怪怪的。
好吧,可能是他想多了。
在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别人,邱渡没再说话,而是转身回到房间,走到衣橱前,指尖略微停留,从几件衬衫里挑出一件衬衣。
孟栖虽觉尴尬,但想到自己的湿衣服已经不能穿,只能默默跟出来。
邱渡把衬衫递给他,看着他那双漂亮的黑眸:“最小号。”
孟栖愣了下,瞬间回过神:“不用,我穿堂翊的就行。抱歉,我以为这是他的房间。”
邱渡手微顿。
把衬衫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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