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收拾好了情绪,才看见站在一旁哭成泪人的陆初一。
谢安澜,“……”
陆乘舲,“……”
“可是出什么事了?”谢安澜扬了扬眉,这孩子平时里见谁都笑嘻嘻的,今天哭成这样,不会是遇上事了吧。
陆初一一边抽泣,一边摇头,“没……没有……就是被雪糊了眼睛,疼的。”
谢安澜疑惑地看了眼天上飘着的雪花,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再问。
陆乘舲递了一张手帕给陆初一,待他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痕,才缓慢禀告,“王爷、少爷,皇上派人送来了赏赐。”
谢安澜打趣道,“怎么,被赏赐给感动哭了。”
“不是……除了赏赐,还有来传圣上口谕的,这会都在前厅候着呢。”感动归感动,陆初一可没忘了他来找人的目的。
谢安澜皱了皱眉,转身快步去了前厅。
还未走近,便听见前厅里传来一阵忙忙碌碌的声音,转过回廊一瞧,八|九个内侍两两一组抬着一口红木大箱子正不停地往前厅里搬。
看样子东西还不少。
内侍们一瞧见他,都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向他行礼。
谢安澜轻轻颔首,进了前厅。
果然看见一个服饰不同于外面抬箱子的内侍。
“老奴陈桂拜见宸王。”
他一看见谢安澜就忙笑着请礼。
谢安澜看清他面目后,微微一愣,实在是这人有些古怪,明明已是满头白发,容颜却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
不知是保养得好,还是未老先衰。
“免礼了。”谢安澜抬了抬手,轻声问道,“不知皇兄有什么要陈大人代为传达的?”
虽然清楚面前这位内侍是个太监,但谢安澜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公公两个字,总觉得有些侮辱人,转而换了个称呼。
“老奴可当不起王爷的一句大人,若是王爷不嫌弃,直呼老奴名字即可。”陈桂听见谢安澜唤他大人而不是公公,胸腔一热,有一种被人尊重了的感觉,不过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如此也好。”谢安澜也觉得叫大人这个称呼不妥,叫名字既可以省去自己的尴尬,又能妥当称呼。
陈桂笑了笑,一张白得不正常的脸上,眼角露出几丝鱼尾纹,看着即觉得慈祥,又觉得渗人,说不出的古怪。
谢安澜不动声的远离了几步。
“陛下口谕,三天后火|药营由霍森将军带队出发去支援威远候,由王爷监军。”
“咳咳咳咳——”
陈桂话音一落,谢安澜就被自己喝下的茶水给呛到。
开什么玩笑,让他这个仗都不会打的人去监军,是他想不开,还是皇帝想不开。
陈桂见谢安澜咳得厉害,眼疾手快地在谢安澜背后的几个穴位上按压了几下。
没多久,谢安澜想要干咳都咳不出了。
谢安澜,“……”
“老奴斗胆,请王爷责罚。”治好了谢安澜,陈桂不但不邀功,反而更加毕恭毕敬了。
“算了算了,你也是一片好心。”谢安澜挥了挥手,好奇问道,“你也通药理?”
陈桂,“在宫中学过一些,不足挂齿。”
“哦。”这就能说通面前的人为何如此年轻却满头白发了,原来是保养得好。
有机会可以请教请教。
“那个陈桂啊,你可知陛下为何选择让我监军啊。”谢安澜也不避讳,反正全帝都的人都知晓他是个草包,这个内侍能来传陛下口谕,明显就不是一般人,应该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内情,问一句,能不能得到答案都不吃亏。
陈桂笑道,“就是王爷不问,老奴也要将缘由说与王爷听,这是陛下嘱咐过的。”
选择谢安澜去监军,谢苍溟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一是,这火|药是谢安澜研制出的,由他带军,会比任何人都要合适。
二是,谢苍溟怕霍森压不住威远候从而让火|药营落入威远候手。
本来威远候这几年就有些一家独大了,再让他掌握了火|药那可真就是功高震主了。
谢苍溟早就想找个机会扶持一个人起来与威远候打擂台,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火|药的出现正好让他找到了机会,不过,这霍森比起傅铮来还差得远了,所以一定要找一位压得住傅铮的人。
而谢安澜亲王的身份就再合适不过了,再加上谢安澜身旁还有陆乘舲这个王妃,当年的陆家军们说什么也得买谢安澜一个面子的,这就无形中压了傅铮一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