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1 / 2)

画家的画展举办地在威尼斯。

这趟名为参观画展, 实则旅行的队伍有向东,白棠,凤梨, 香子慕四人,文青会从别的地方直接飞去目的地,而赵元忙着被学习搞, 没空。

向东四人会在米兰玩两天, 之后再坐火车去画家那边。

凤梨是第一次坐飞机, 第一次出国, 他兴奋得像跟着爸爸妈妈姐姐出行的小朋友似的, 脸上写着三个彩色的大字“好嗨呀”。

然而他的激动并没有传染给其他三人, 要飞将近十一个小时, 太乏味了。

香子慕带了个吹气U型枕跟眼罩,她上飞机就睡觉。其实她本想拒绝画家的邀请,却不知怎么被对方说服了,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下来。

香子慕在意识渐渐昏沉之际, 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会答应。

画家说, 朝阳慈善基金会是陈仰跟朝简的,还说,她想加入就给她发一个会员申请表。

朝阳……

香子慕的意识坠入黑暗, 沉睡了过去。

“香医生这么快就睡着了, 真羡慕, 我现在不点熏香都睡不了。”凤梨瞥瞥过道那边的香子慕,嘀咕了句, 他突然慌了神, “坏了坏了, 要死了, 我要死了,我没带熏香!”

“我带了,够用的。”旁边响起白棠淡凉的声音。

凤梨又活了。

这是三人座,向东靠着过道,他边上是白棠,凤梨在最里面。

而香子慕在对面,她那边就她自己,另一个座位是空着的。向东把棒球帽丢到了那个椅子上面,他们这群人里,有离了熏香就不能活的。

老陈是个细心的人,走之前把什么都安排好了。

每个月的初二,大家都会收到一个匿名包裹,连家大业大,资源无数的画家都查不到寄件人,像是被什么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干扰了。

这种干扰已经暗示了寄件人的身份,和规则相关。不过,他们可以确定一点,除非Ta不在了,否则他们都会定期收到熏香。

向东搓搓眉心,任务者患的精神创伤跟普通的精神创伤不同,一般药物无法医治,那是做任务的后遗症,很常见,也很致命。

十个任务者里面,九个都会有,症状或轻或重,熏香能延续他们的生命,只可惜不是谁都跟老陈有交集,并被他拉入自己的圈子。

的亏画家他们比较幸运,不然画家去年就凉了,第一个凉,其次是后面几人,都得凉,一个都活不成。

寄件人是老陈朋友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他也只是二次重置而已,没其他特殊性。

那人十有八|九是朝简的朋友。

向东扯扯一边的嘴皮子,朝简绝不可能那种有“你的朋友就是我朋友”这类想法,爱屋及乌这四个字他估计都不认识。

整件事的脉络很好顺。

朝简自己有病,也想让陈仰做完任务回来不生病,就每天点熏香,两人的衣物上全是那味道,在休息站那会误打误撞地被他发现,他在小镇的任务中提醒画家。

之后画家投其所好,跟朝简达成协议,从对方手上获取熏香。

再后来,朝简顺着老陈的意,让他用熏香救想救的人。

别人的生死朝简才懒得管,不过是为了讨好老陈。

向东把脉络顺完,他用力拍脑门,粗糙厚实的手掌往下,重重抹把脸,呵,呵呵,这熟悉的,操蛋的,久违的狗粮!

“东哥笑得好丑。”凤梨悄悄跟白棠咬耳朵。

白棠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悦:“不丑。”

“丑啊。”凤梨说,“白教授你看过柠檬精吗?东哥现在就是那样。”

白棠的不悦被茫然取代:“柠檬精是什么?柠檬成精?”

“……”凤梨掏出手机,小嘴叭叭叭,“白教授,你平时忙不,上不上网冲浪?或者来点业余爱好?”

东哥的口味挺挑的,他喜欢那种又欲,又纯,又野,又美,会来事,但又能乖乖张开腿……

“像你在大学教书开讲座,接触的都是活力四射的学生们,那很好呢,永远不会老。”

凤梨很想直接地告诉白教授,多观察小年轻的那股子劲气,他随意一瞥白教授,找表情的手顿在了屏幕上面。

白教授正在凑头看凤梨的屏幕,睫毛很长很浓密,像勾了一条眼线,他那双眼睛的形状是花瓣形的,眼睫轻抬的时候,会露出眼底那片水盈盈的光。

“小凤梨,柠檬精没找到吗?”白教授揉揉眼睛,眼尾被他揉得发红,像沾了一点胭脂,艳俗而高雅。

凤梨捂住鼻子擦不存在的鼻血,幸亏他没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白教授,丢人。白教授根本不需要升级,他已经是满级大佬了。

满级大佬刷怪……

结局不用说。

凤·单身狗·梨把狗盆叼到了白教授跟前,等狗粮。

“诺,柠檬精。”凤梨找到自己想要的表情。

白棠抱着求学的心态看过去。

那是个不知道是柠檬画了五官,还是人脸酸成柠檬的表情。

总之就是,看着就酸。

白棠看看凤梨手机上的表情,看看坐在自己左边的向东,又看看那表情,是有一点像。

“这表情代表什么?”

“代表见到别人有自己没有的东西,很酸,好酸,嫉妒羡慕。”凤梨说,“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你们他妈的在搞什么东西?”向东跟凤梨同时说话,用低吼的。

凤梨不怕老大抽他,中间有白教授挡着呢,他现在怎么说也算是白教授的半个闺蜜?凤梨悠哉游哉地把手机关机,坐等飞机起飞。

希望这趟能吃狗粮吃得饱饱的。

单身狗没别的愿望了,只求狗粮精纯点,不要掺杂碎玻璃。

白棠把脑袋凑近向东:“你嫉妒什么?”

向东:?

白棠轻声说:“你是不是想到陈仰了,嫉妒他和朝简?”

向东:“……”

老子就知道自己以后没好日子过了,这家伙的脑子灵光着呢!不知道准备多少大招在等着他。

向东的脑中瞟过白棠发的那些朋友圈,他又不是傻子,哪能不知道那是只给他看的。

每晚诱|惑,他都要弹尽粮绝了,妈得。

白棠垂着头,白玉般的手指在乌黑发丝里拨弄,发间有淡淡的草本香:“与其羡慕别人,不如左右看看自己身边。”

“左右看看?”向东似笑非笑了声,往过道那边瞧。

胳膊上一疼。

那力道绝对不是小兔子肉乎乎的爪子能抓出来的,而是野猫挠的,直接见血。

向东用拇指蹭掉那道挠痕渗出来的血珠,放在唇边舔掉,他一把捞住白棠的头发,往自己面前拽。

白棠一点反抗都没有,他毫无保留地顺从这股力道,白嫩的脖颈因为头发被抓而往后仰,秀气的喉结上下一滚,看着十分可口。

向东的眼色一深。

里面的凤梨看得心惊胆战:“东东东东哥,家|暴是犯法的。”

“家|暴个屁。”向东俯视眼皮底下的如画容颜,恶狠狠地在他耳边警告,“不准再挠老子,听到没?”

白棠垂了垂眼,耳朵泛着点薄薄的玫红色:“听到了。”

“一边玩去。”向东松开他,戴上耳机听歌。

飞机起飞的时候,凤梨紧张得心跳加速血脉偾张,他想,爱上一个人八成就是这样子。

蓝天,白云,我来了!

凤梨在那股热血的心境里想,活着的感觉真好。

他要努力往前走,一路往前走。

一定要走下去!

机舱里的位子没有坐满,空了一小部分,没什么嘈杂声。

凤梨的亢奋在半小时后慢慢持平,他捣鼓起了前排座位的靠背上的LCD屏,不懂的就问白棠。

白棠只是有一副清清冷冷的皮相,其实他骨子里是个很随和的人,外冷内热,也软,他很耐心地教导凤梨。

凤梨感动得哇啦哇啦,但凡他上学那会能有个这么温柔这么美的老师,他也不至于总考个人数。

白棠教完凤梨扭头,向东已经不在座位上了,他伸了下脑袋,没见到人。

“去哪了……”白棠咕哝了句,从背包里拿出本子做记录,向东是他迄今为止最复杂的一项文学研究,会是他个人转记里最浓墨重彩,也最灿烂炙热的一笔。

那份记录的名称简单直白。

——追向东。

“追”字还被圈了起来。

白棠所有计划都围绕着那个字,等他把那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名称里的后两个字就是他的了。

佛祖求过了,自己也要努力,不能只指望佛祖关照。白棠上学时期的座右铭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那座右铭能套用在他的爱情里面,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场持久战无论打多久,他都奉陪到底。

向东不是南墙,是彼岸。

他想靠岸。

向东在酒吧坐了会回来,发现香子慕还在睡,凤梨也睡了,头仰在椅背上,嘴角流着哈喇子,不知道在做什么梦,嘿嘿笑。

而白棠在看电影。

向东斜一眼,只看到黑漆漆的屏幕,他凑过去,从正面看,才发觉是最新上映的大片之一,战争片,枪林弹雨在屏幕上炸开,死伤无数。

白棠看得入神,他除了在向东面前容易红着脸,也容易红着眼,其他时候都还好。

脆弱是有针对性的。

向东坐回去,凤梨给他发过S大的论坛截图,白教授是论坛流量,只要带上他,帖子就不会坐冷板凳。

白教授二十九了,是个家世相貌,学识品行都很出色的大学教授,受到很多异性同性的青睐,只可惜……是个一根经的傻缺。

一张折成四方形的纸落入向东眼帘,他瞥瞥不知何时已经看完电影,正在看他的白棠:“这什么?”

“情书。”白棠咬了下唇。

向东还没来得及拒绝,前一秒还在害羞的白棠就把纸拆开,举到他眼前。

这他妈的还有人强行送情书的?!

向东条件反射地看了过去,在这之前他觉得,文化人写的情书肯定都是堆砌辞藻。白棠是历史专业的牛人,那应该会有一股子史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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