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出酒店,车内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夏末清晨的阳光带着点令人毛孔舒张的凉意,驾驶座的窗户开了一条小缝,风灌进来,把边星火垂在额前的头发吹到了脑后。
路嘉析上车以后就一直很安静。
边星火驾驶着车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小心地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正正撞上了路嘉析的眼睛。
他一怔,视线下意识移开后又看一眼,发现路嘉析还是盯着他。
眼神里说不上来藏着什么,就是盯得紧,不是偶然看一眼。
路先生上车以来就一直这么盯着他?
是还想问什么吗?
于是他又透过后视镜看了路嘉析一眼:“路……”
刚要出口,后座的人抢了先:“很多有钱人,都很不正经。”
“?”
这是什么展开?
很快边星火明白了,是任家郢那茬还没有过去。
路嘉析不知是不是看出了边星火的想法,又说:“我不是单指任家郢一个人,是指某部分人,你25岁读到A大博士,估计在学校光读书了,怕你不懂世间险恶。”
虽然边星火致力于坑任家郢,但不得不为一向比较正经的任家郢喊一声冤。
不过这念头刚起来就被路嘉析一本正经的态度打断了过去,他觉得路嘉析的语气感慨得有点像对待涉世未深的儿子。
边星火忍不住轻笑一声,问:“路先生知道很多人间险恶?”
后座的人支吾一声,说:“当然,我刚出道那会,三头两头有人找吕姐接线,打着给我以送资源的名头要我陪。”
驾驶座上的人上一秒还勾着唇角,闻言脸色瞬间冷了八度。
“谁?”
“这是重点吗?”路嘉析的语气里带点看不成器孩子的感慨,“我在跟你讲人间险恶,那些富人就是太闲,随便想找人玩玩。”
“路先生有答应过那些人的无理要求?”
“……”这抓重点的本事绝了。
路嘉析叹了口气,打算满足完边星火的好奇心再继续说教:“当然没有,我本来就不在乎那些资源,只要我想演,一个镜头的群众角色我都无所谓,谁要他们那些不正当资源。”
边星火紧绷着的脸松懈下来两分。
他其实清楚没有,pw发展起来这几年,路嘉析在国内的动向他基本清楚,一些麻烦他也会派人解决,但听路嘉析亲口说出来,还是忍不住心口一紧。
路嘉析解释完了,透过后视镜看着前面边星火继续矜矜业业说教:“你听明白我刚才的话没,我不是说任家郢一定是那样的人,但你务必留个心眼。要是……要是没有任何接触就更好了。”
他只是在担心边星火的安危。
边星火的脑子回了血,意识过路嘉析的话来。
所以路嘉析生气,是担心他吃亏?
他说不上来是失落还是开心,心里复杂的感觉绞着,忽然想起来点小时候的事情。
他在路嘉析家跟路嘉析生活了将近一个月,就跟着他们一起进了组。
那部戏有很大一段童年戏,因此剧组里有不少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