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理发店,两个人没再去别的地方,直接开车回酒店。
接下来几天路嘉析的戏份会多出来很多,半个月后为了配合《险象求生》的档期,需要空出两天假来回京都,他今天中午刚跟导演调整过日程。
边星火的头发剪到快露出小半的额头,后面的头发也短了一节,刚出门被临海市夏末夜晚的风一吹,竟然感觉到了几分冷意。
他坐上驾驶座,刚把车钥匙插上,身旁的副驾驶座上忽地坐下来个人。
边星火动作一顿,手还搭在钥匙上,抬眸看在副驾驶座上坐下来的路嘉析。
他给路嘉析开车这么长时间,对方一直都坐的后座,今天怎么忽然……
“脑袋过来。”路嘉析没马上系安全带,而是往边星火那边凑了点,盯着他开口。
边星火下意识地听从对方的话,脑袋伸过去了以后,才反应过来地想路先生这是要干嘛。
青年修长的手很轻地撩起他后脑勺的头发,随后是指尖很轻的触碰。
边星火觉得自己浑身像是被烫了一下,就听见路嘉析问:“疼吗?”
他有两秒没反应过来这个疼是疼在哪里,然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脑袋后面刚被理发师戳出了一个小伤口。
说实在的,不疼,忘了就没感觉了的程度,特地去在意的话,可能会有点抽痛感。
虽然他没亲眼看到伤口,但估计逃不出到医院晚了伤口就自动愈合了的程度,可路嘉析这么问他,他又说不出不疼。
他忽然有点不合时宜地想起来小时候受伤,是一次拍戏的时候,不小心摔倒在地上,擦破了膝盖。
在那之前,边星火有被撞伤,有摔伤,甚至还曾经烫伤过,可哪一次他都没哭。
然而那次并不严重的擦伤,在路嘉析跟碎了宝贝似得紧张眼神下,他很莫名的就哭了,还哭的超级大声。
他记得那回路嘉析被吓得不轻,想给他上药又似乎怕弄疼他,急得在他身旁直打转,却又不敢碰他。
后来等他哭声渐歇了以后,路嘉析才亲自小心极了地替他处理了伤口,处理完以后还趴在他膝盖旁吹了少说五分钟,哄得格外认真:“不哭不哭,不疼不疼,嘉析哥哥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边星火想着回忆温柔了眼神,视线触及到路嘉析投在自己后脑勺上的担忧视线时,他鬼使神差的就开了口:“路先生吹一下,就不疼了。”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了。
路嘉析搭在边星火头发上的手一顿,视线移到对方脸上,不知道看些什么,忽然笑了:“我算是发现了,你不仅拿我当三岁小孩看,你自己也是个三岁小孩。”
边星火百口莫辩,毕竟刚才那话五岁就封顶了。
两个人一时间谁也没说话,边星火以为是路嘉析不愿意,掩盖住失落地推了推眼镜,正打算把这个话题自然地带过去,身旁人忽然凑近。
紧随着脖颈处传来一阵凉风,轻轻柔柔的,卷得边星火浑身酥麻了起来。
边星火甚至觉得路嘉析不是趴在他的后脑勺吹,而是扒开了他的胸腔,每一次吐息都准确无误地打在了他滚烫的心脏上。
一声轻笑忽地在车厢里响起,边星火抬眼,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路嘉析弯着的漂亮眼睛。
“是不是还应该给三岁的星火小朋友来点安慰?吹吹就不疼了?嗯?”
边星火搭在膝盖上的手慢慢蜷起。
嗯,再多说点,再多安慰我一点,我好多点勇气,把这七年来封装起来的心捧出来,放到你面前。
——
“在机场了吧?航班没延误吧,是不是要登机了?”
路嘉析从边星火手里接过登机牌,递给检查员,两年后接回手里,对着电话那头的吕曼忆说:“吕姐,你比我妈还像我妈。”
电话那边一通骂声:“我还不是担心你临时反悔跑路!你把手机给小边,我不跟你讲,跟你讲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