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嘉析被边星火亲得迷迷糊糊，迷迷糊糊地吃了饭，迷迷糊糊地困了，迷迷糊糊地就被边星火送回房间睡觉了。
昨天晚上睡得迟，再加上早上起得早，他本来就困，刚才又哭了一阵，几乎沾枕即睡。
快睡着的时候脑袋里还闪过一个念头，他怎么忘了问边星火为什么要吻他了。
可惜念头刚浮起来，就被睡意按趴了下去。
边星火坐在床边，确定路嘉析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以后，才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回到餐桌旁，他拿出手机给陈栩打去电话。
那边过了好一会才接起电话，陈栩的声音传来：“什么事？上次陈家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干净？”
“崔省这个人，能查吗？”边星火垂眸看着面前路嘉析吃剩下一半的饭。
“崔省？你等一下。”
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跟着是一声不太响的“你干嘛”。
不是陈栩的声音。
“任家郢在你那边？”边星火猜测道。
“嗯，”陈栩不太响地应了一声，很快转移了话题，“郁行老总的哥哥，崔郁单的伯伯那个崔省？”
“对。”边星火刚答应了一声，就听见陈栩的手机里又传来一声有些飘远的声音。
“边星火那个坑人玩意儿又来找你帮他做事？你管他要钱啊，不然白便宜了他！”
确认是任家郢说的话无疑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十来天前，有人似乎特地来找上我，说他真的不喜欢……”
“靠！边星火你赶紧把嘴巴闭上！”任家郢的声音忽然变大，俨然是抢了陈栩手机。
“哦，那还要钱吗？”
任家郢大概被气得不轻，手机那边传来一阵响，而后是任家郢骂骂咧咧的声音：“你你你赶紧给那家伙查，他要什么一次性给他查清楚了好堵住他嘴巴，听见他说话就一个头两个大。”
陈栩顺从地应了一声“好”。
没多久，陈栩的声音传来：“你需要什么信息？”
“能查到十五年前的事情吗？十五年前崔省和嘉析爸爸的作品一起入围了白马奖最佳影片，在颁奖前一天嘉析爸爸出了车祸去世，紧跟着就被爆出来一系列黑料，这件事情应该有蹊跷，很有可能是崔省在背后操纵风向，你看看有没有办法查到当年的一些蛛丝马迹。”
“十五年前网络还没有那么发达，想找到遗留证据可能会有点困难，还有什么别的信息吗？”
边星火低垂下眼眸，回忆着当年和路嘉析相关的事情。
他十五年前的冬天被送去了国外以后，路嘉析的爸爸才出的事情，当时他在国外，知道的事情不多，只是听路嘉析在电话里和他提起而已。
后来回国他也查过当年的事情，但是就像陈栩说的，网上残留的东西太少了，除了一些还没有删干净的抹黑文章，关于路嘉析父亲报道少之又少。
“十五年前年末的时候发生过一起车祸，当时嘉析爸爸和崔郁单妈妈都死在了那场车祸里，后来我查过那场车祸，定性是追尾，家属也没有要求警方彻查，或许你看看能不能从车祸入手。”
电话那边安静了好半晌，陈栩的声音才再次传来：“崔省的私人账户转账记录有点东西。”
“什么？”
“他的私人账户每个月都会给一个账户定期罚款，一个月五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看看，最早打款日期是……十五年前，你说的路嘉析爸爸出车祸是哪一天？”
“小年夜那天。”
“就是那天！晚上打的款，整整一百万，十五年前一百万可是巨额，看来这里面的确有点东西。”
边星火的眉头逐渐皱起，眼底翻涌着暗色：“查一下那个账户的持有人需要多久？”
“那是个老账户，很快。”
——
路嘉析睡醒的时候，房间一片黑。
酒气还没完全散去，他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呆坐着坐了好半天，才摸过手机打算看时间。
结果手摸了一圈，都没有摸到手机。
路嘉析眯着眼睛看了灯，眼睛被白炽灯一闪，脑子忽然清醒了点。
他扭头看了眼窗帘的位置。
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天应该是黑了。
天黑了？
他为什么会天黑了的时候醒过来？
他什么时候睡下的？
坐在床上一通三连问，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忽然清明了过来，睡前的记忆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亲亲亲……他跟边星火亲了？
真的假的？
路嘉析条件反射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什么也没有摸出来。
应该是真的吧，那种感觉……太真实了。
他通红着一张脸往床下爬，小动作地开了门，伸出一颗小脑袋四周探了一圈，发现厨房的灯是亮着的。
能听到锅里在煮东西的声音，边星火应该在厨房。
要过去吗？
路嘉析脑袋卡在门里，陷入了难得一见的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