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郢低头看床上眼睛都没完全睁开的人,毫不留情地拆穿:“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醉鬼的保证吗?”
陈栩拉着他没动。
任家郢拽了两下他的手。
好家伙,又使了大劲,根本拽不开。
“陈栩,我发现你喝醉了就是赖皮鬼,你是不是从小到大就是根木头,从来没赖皮过,所以逮着喝醉酒就爆发出来?”
没开灯的房间只有月光洒进来的零星几点光亮,任家郢看不清陈栩的表情,就只是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你是不是回国了以后,就不回来了?”陈栩忽然开口问。
“没事肯定就不回来了,不过有时候公司上的事情有必要,还是有可能回来一两趟的。”任家郢回答。
陈栩拽着任家郢的手松了些力道,半晌后他阖上了眼帘开口:“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中午十二点半。”
“我送你吧。”
任家郢笑着拉开陈栩的手,将他的手塞进了被子里:“你好好睡觉吧,从这里出发去机场至少两个小时,登机必须提前两个小时到,意味着至少八点我就要出门了,你现在喝成这样还打算早起?心意我领了,我还要命。”
陈栩看着任家郢不说话。
任家郢替他盖好被子:“好了,睡吧,你那天喝完第二天不是胃疼了一天嘛,这次别乱折腾了。”
他说完要走,手却再一次被拉住:“你怎么知道我胃疼了一天。”
任家郢一阵语塞。
他的确不应该知道来着,因为那天他一整天都在躲着陈栩。
“所以那天我桌子上治胃病的药也是你放的吗?”陈栩又问。
任家郢一不小心被接了老底,脑子转的飞快,睁眼说瞎话道:“就……边星火跟我说你胃疼,刚好我回来经过药房,我就顺便给你带了。”
他说完看了眼陈栩,发现陈栩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任家郢莫名被他盯得有几分浑身发烫,他抽走自己的手:“你快睡吧,我还得回李斯那边,不然李斯该骂我了,为我办的欢送会,我自己却先跑了。”
他这话刚落下,陈栩忽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拉过他,直接将他拽到了床上。
任家郢没有防备,直接重心不稳地栽倒在了床上,没等他反应,陈栩又如法炮制地压了上来。
任家郢顿时警铃大作:“陈栩我警告你啊……”
陈栩将脑袋埋进他脖子里:“我知道,我说了不做坏事,你别回去,陪我睡。”
任家郢脖子被他吹得一阵痒,往后躲了躲。
陈栩抬起脑袋看着他,月色下的眼睛有酒后独有的清亮和专注。
任家郢被他这眼神一看,心瞬间软了大半。
那天晚上也是,刚被陈栩绑住的时候,任家郢真的挺气的,又气又急,可在看到了陈栩看他的专注又炽热的眼神时,他心底的气莫名就消了。
陈栩平时看人总是没有太大的起伏,他的眼神和他这个人一样木,看人时什么也表达不出来。
可喝了酒的陈栩却截然相反,他的眼神变得热切,变得专注,变得叫人看进去了就无法移开。
尽管任家郢知道这是喝了酒的陈栩独有的,是他自己的独有,对谁都会是这样的眼神,但任家郢无法否认,他拒绝不了那个眼神,跟中了毒似得。
现在也是,被陈栩这么盯着,任家郢想要拒绝的话还有从喉咙里钻出来,就已经咽回了肚子里去。
“好吧。不过我一会还要收拾东西,就陪你到你睡着为止。”任家郢伸出一只手抵着陈栩下巴。
陈栩的唇角勾起一抹很小的幅度,他就势在任家郢的手上亲了亲,很轻地“嗯”了一声。
——
陈栩第二天早上是在一阵胃痛中醒来的,他捂着胃从床上翻坐起来,忽地意识到什么,连忙拿过桌的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