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而来的恒若怒气冲冲地奔来,看到得意扬扬的李雁儿,眼泪都要出来了,喊道,“皇上。她——她!”她气得话也说不出,当着皇上的脸又不好动武。
康熙看到恒若动怒,知道李雁儿肯定耍了手段。心想李雁儿心思细腻,城府颇深,且长袖善舞,倒是极少人是她的对手。加上自己对她日益迷恋,一定要压制压制她,免得她顺杆子爬上去,在自己头上耀武扬威。再说自己还需要索额图,不能不顾及赫舍里族的颜面。而李雁儿不过是个宫女。
他一权衡利弊,便心向着恒若微笑道,“恒若,别不高兴。朕同样给你重赏。”
恒若见康熙安慰自己,不由得喜上眉梢,给康熙盈盈地拜了下去。
李雁儿见自己得胜归来,不仅没有封赏,还被冷落在旁。自己刚还被打了一鞭,是敢怒不敢言。她是谁的头上都敢动一动土,除了康熙,只因他对自己知之甚深。
康熙给其他人都一一封赏,除了李雁儿。于是众人惊为天人的李雁儿,因为得不到康熙的关注,也就无一人敢上前亲近客套。
李雁儿牵着马,靠着栏杆边,懒洋洋地站在夕阳下,众人散去,她独自站着。
“你别不高兴。皇上也许——”纳兰容若低低道,他看她的神情落寞,忍不住地解释道。
李雁儿却突然笑出声,“真有意思。”
“什么?”纳兰容若不解道,康熙这样冷落她,一般女人早就心碎了。她为什么不在意,难道她不喜欢皇上?
“你不觉得吗?”李雁儿哈哈笑道,康熙什么心思,今天她才算看得清清楚楚。她一直以为,康熙不怕她。可是今儿才发现,康熙一直都在防着自己。她跟一般女人不一样,他越防,她越喜欢。那就说明,自己很厉害,他才要防着自己。就好像,自己也是防着他。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好微妙的关系。她喜欢这种感觉。又危险又迷人,让人情不自禁地沉醉下去,又害怕这种沉醉。康熙和她的感觉是一样的,就看看谁先醉倒。
他时刻都想驯服自己,如果自己今天感觉受伤了,康熙就认为自己赢了。
她也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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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马场回来后,康熙便莫名地冷了李雁儿两日,就是不召见她。白日里和众大臣打猎,晚上就和恒若走得颇近。要不是恒若是索额图之女,只怕是要临幸了。李雁儿心中明了,康熙这是告诉自己,她可有可无呢。
李雁儿见恒若从康熙房中一脸得意走出来,脸上挂着微笑。恒若看到她,笑道,“你的法子不错,我很喜欢。赛马的事情就原谅你了。”说完瞧也不瞧她地离开了。
李雁儿喃喃道,你想进宫,老子偏不让你进宫。你原谅老子,老子可没有原谅你。
她一边想着,一边自顾自地走进康熙房里,跪在地上大言不惭道,“皇上。奴才邀请您去散步。”
康熙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谁准你进来的。”
李雁儿见他已经变了个样子,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不过情有可原,皇帝嘛,让你摸得着他下一步棋,还叫皇帝吗?她可怜兮兮道,“皇上。您不是答应奴才一件事情吗?皇上金口,就请准了奴才吧。”
康熙皱着眉,就知道这个人会顺杆子往上爬。他冷了她两天,已经表现地这么清楚了,她居然还不死心,她就不怕死吗?但毕竟答应了她,只能声斥道,“大晚上的,去哪里散步?”等散步完,再收拾她!
李雁儿笑道,“奴才知道一个赏月极佳的地儿。”
康熙冷哼一声,表示同意了。他扔下毛笔,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森然道,“你想玩什么把戏,恩?”
“奴才哪敢呀。真的想散步。”她嫣然一笑。
康熙拉起她,两人一起往马厩而去。康熙看了一圈,问马倌道,“那匹汗血宝马没回来吗?”说着还看了李雁儿一眼。
马倌道,“皇上恕罪。”
康熙看着马倌神色异常,微微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两人牵着马,一众侍卫也骑着马远远地跟着,往草场而去。李雁儿带着康熙回到前几日跑马的地方。果然有一处风景极佳的地方。只是晚上草原上寒冷,两人出来都穿着略少。
可是康熙一到,就想调头回去。
李雁儿急急地喊道,“皇上。别走!您若走了,我现在就策马离开,再不回来。”
今天是吃了豹子胆了?康熙惊讶于她的改变,果然不能对她好,微笑道,“你现在离开,进入密林,不是被冻死,就是被野兽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