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由金盏扶着从狮虎苑出来,却恰好遇见清河王,微微一怔,温文问安道:“清河王。”
他显然有些惊讶:“季婕妤怎会来此?”
季昭淡声道:“自然是来看狮虎了。”
清河王有些诧异却没有多问,季昭也就此告辞。她并不希望和此人有太多牵连。心里却模糊记起来,原著中叶澜依就是因为清河王在她重病时请了太医来,才对他钟情的,现在看来,她却是赶早了一步。
叶澜依又是原著后期甄嬛的帮手之一,因为痴恋清河王,助甄嬛毒死了皇帝。现在自己救下对方,暂时或没什么变动,但后面的剧情却是彻底乱了。
季昭思忖一会儿,不由暗笑自己杞人忧天:且不说叶澜依本是甄嬛重要帮手,便是到了那个时候,多年以来剧情怕是早已不成样子,还拘泥什么呢?
回到流香馆的时候,玉漏正在门外焦急地转来转去,见了季昭,连忙上前嗔道:“小主,您怎么去了这么久啊?皇上都等您半个时辰了。”
季昭略略一惊,随手扶了扶发簪,问道:“那皇上在做什么?”
玉漏恨不得就拖着她往里走了:“皇上带了本书来的,现下在看呢。对了小主,皇上还把您早上做好的芒果布丁给吃完了!”
季昭黑了脸:“那里头除了要送去水绿南熏殿给他的,还有我和陵容的分量!”说着就快步往里头走,一把掀开帘子,老大不乐意地喊了一声:“给皇上请安。”
皇帝坐在里头早把外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正在摇头苦笑,谁想到那丫头还真敢冲进来兴师问罪,也煞有其事地板起脸:“怎么了?”
“皇上吃那么多,只怕是忘了惜食之德。”季昭冷着一张脸,说教的样子却并不使人讨厌,“祖宗的教诲自有其道理,布丁都是冰镇着的,皇上一回吃那么多,岂不是要受凉?您为一国之君,怎好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皇帝开始听她发脾气还有些笑意,后面却是受教点头。又见季昭双手叉腰,嘴里噼里啪啦地数落他,跟炒豆子似的,伸手一把把她拉到怀里,安抚地亲亲她的头发:“下次知道了,嗯?”
又笑道:“干嘛非叫什么布丁?问你又说不出取名缘由来。朕不是赐了名叫滑羹么?”
季昭却不理他,挣扎几下无果后,顺势懒懒地趴住,又漫不经心地揪着皇帝衣襟上的第二颗扣子,绵绵软软地开了口:“皇上既吃了嫔妾三日布丁的量,就得在嫔妾这边呆满三天,叫嫔妾看着皇上再不曾多吃。”
皇帝满脸无奈,纵容地拍拍她的脸蛋:“这打哪儿来的小无赖?朕可不认识。”
季昭甩开他的手,嫌弃地说道:“别碰我,热。”
皇帝低头看看他们现在的姿势。热?不是还趴在他身上?
“三天就三天。这可是季卿头一次向着朕求宠啊,朕怎么好不答应。”皇帝又捏一把她的脸蛋,“朕也有五六天没来看你了,也不知道着急,嗯?”
季昭甜甜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故作得意一般:“多亏了曹姐姐的主意,让嫔妾出了好大的风头。这下宗亲们都晓得嫔妾的本事了。像嫔妾这般有才有貌有德的嫔妃如果不能得见天颜,岂不是皇上没眼光?所以嫔妾有什么好急的。”
季昭从未和皇帝提过“爱”、“夫妻”、“偕老”之类的字眼,却时时刻刻通过一丁点小小的冒犯,还有私下里相处的随意,让皇帝自己体会到这一点。她虽然在等级森严的大周活了这些年,到底前世的影响还在,面对皇帝时,并不如其它妃嫔畏惧,而这一点,偏偏是皇帝所难遇的。
皇帝望着她微笑不语,忽然开口道:“朕刚刚将你父亲平调为户部尚书。”
季昭敛去面上娇憨,从皇帝怀中起身,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她知道皇帝忽然提起此事必有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