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回来后稍稍歇息,第二日便去拜见皇后。
此时天色还早,晨光金灿明朗,甄嬛见庭外牡丹姹紫嫣红,不由心旷神怡。
一个小宫女打了帘子出来,瞧了甄嬛两眼,好奇道:“这位小主是谁,从前倒也没见过。”
话还没说完,剪秋已经闻声而来,“啪”一声拍在那小宫女后颈,喝道:“眼皮子浅的糊涂东西!这是莹心殿的莞贵嫔,嘴里胡咀什么小主。”
甄嬛心中有气,便冷眼看着,等她教训完,方道:“不是什么要紧事,告诉一句就得了。”又问道,“皇后可起来了么?”
剪秋道:“娘娘刚起身呢,贵嫔来得好早。”
甄嬛随着剪秋进去。对方引着她到了第十一个座次上,甄嬛心中颇有些不悦,然而没有发作。
剪秋陪笑道:“端妃与肃贵嫔虽然不来请安,但位子还是要留着的。娘娘新近回宫,所以昌贵嫔、景贵嫔、惠贵嫔几位的位子也在前面。”
又说了几句,皇后出来了。她气色极好,衣着华贵端庄。
甄嬛今日吸取了昨天的教训,打扮得极为简朴。所以刚才才会被小宫女错认。但如今见皇后这样得意,她又忍不住暗自着恼。
请过安以后,含笑向皇后道:“臣妾在甘露寺修行时,总是记起皇后一直以来对臣妾的关怀。因此日日祝祷,奉了这串佛珠在佛前开过光,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奉送给娘娘,保佑娘娘岁岁安康。”
浣碧端了紫檀木托盘躬身走到皇后面前奉上。
皇后对着日光细细瞧了,赞道:“果然是好东西,莞贵嫔实在有心了。”又笑吟吟看她一眼,“东西还在其次,要紧的是妹妹的一番心意和聪慧,知道终有一日还能与本宫再见。”
“皇后娘娘宅心仁厚,甘露寺佛家之地,想来娘娘总有去祝祷的一日,臣妾才做此私念。”甄嬛谦卑低首,“臣妾的一点小小心意,皇后肯笑纳臣妾就安心了。”
又互相试探几句,转眼间宫嫔们就到齐了。
甄嬛下拜请安的时候,心中是极为不忿的。
这和她想的全部都不一样!她以为,她会以妃位回宫,风光无限,满宫嫔妃相迎,可如今——连安陵容一个小小的县丞之女她都得下拜!岂有此理!
其实如今安比槐因为女儿的缘故也已是一方知府,陵容的出身并不算十分卑微。关于她的父亲,季昭之前便托家中送信警告过安比槐。正好对方的顶头上司乃季家的故交,在季家的要求下自然是好生压着,不让安比槐做出什么祸害一方的事情来。因而至今无碍。
安陵容一袭月白漾青留仙裙,清丽曼妙。见了甄嬛下拜,连忙请她起来。
这些年她在皇帝身边,虽算不上最得宠的,却也不曾被忘到脑后过。陵容性子细心体贴,又有活泼可爱的怡宁帝姬,皇帝待她也有些许情分。她精心调制出的各种香料,焚在许多相熟嫔妃的宫里,皇帝安眠之余,自是忘不了调香的安昭媛。
给陵容见礼后,便轮到吕昭容。甄嬛眼神晦暗,这个女人恩宠不如自己,孩儿也没有自己的胧月得宠,却偏偏压到自己头上了,实在叫她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