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虹被衣服勒得疼得直掉眼泪。
一定是因为刚才在大雪里急忙忙地走动让雪水不小心弄脏了洛丽塔裙才会被粗暴地对待。此时此刻她脑子里满是后悔和屈辱。
“你放手。”弗莱明右手握住鹰钩鼻的手腕。
后者五官渐渐狰狞扭曲,很是挣扎了一番才不得已松了手。弗莱明的左手灵活地捞住了夏千虹的腰,没让她掉下去摔着。
“哟,年纪轻轻还会勾男人了,”凯蒂在一边见缝插针地嗤笑道,一想到弗莱明不留情面地指责自己却三番两次帮助夏千虹便更不掩嫉妒,“看来有些男人就是喜欢年纪小还没胸没屁股的,啧啧,放在原来的世界里怕是会被抓起来关个八年十年的。”
闻言,弗莱明的面色骤然变得铁青,眼神肃杀,气场强到几乎令人窒息。抱着她的手臂瞬间箍紧,夏千虹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
她即刻感到一阵恶寒从脚底自下而上窜起——这两天无论是发生什么弗莱明可都是泰山崩顶都不动声色的,怎么这个时候变得这么可怕?
还没等到她想通,一个愤怒的女声撕破这诡异的氛围:“你们闹够了没有?!一个块头那么大,心却比针眼儿小,只会恃强凌弱;另一个做脱衣舞娘恨不得所有男人的眼睛都黏在自己身上,对着小姑娘都能说出污言秽语,看看这都是什么事?!”
只见连珠炮般骂完的迪雅此时胸口大起大伏,显然气得不轻。
“我看地球不被毁灭也迟早被人类自己作死,”安娜贝拉一边灵巧地为泰勒牧师重新缝合伤口一边极为不悦地讽刺道,“泰勒牧师为了给大家换缆车票被生生从身体里抠出了阑尾,你们还一个一个还不知感激,以怨报德。”
“安娜贝拉小姐……”泰勒牧师微弱地摇摇头,显然是不愿她继续说下去。
这下所有的人都陷入死一般的静寂,连早有相关猜测的夏千虹都只能瞠目结舌地望着泰勒牧师不知如何反应。她原本就非常尊重泰勒牧师自我牺牲的精神,但没想到他对自己狠到这种程度,让她真真正正重新认识到人性的光辉。
原本那些因为鹰钩鼻男人和凯蒂带头宣泄不满而蠢蠢欲动的人们不由得平息下来,一个一个都略含愧疚地望着泰勒牧师不敢言语。鹰钩鼻男人还算有智商,很快明白舆论风向已经彻底倒戈到另一边,只好讪讪地闭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凯蒂要么没半分良心,要么没半点智商,不满地抱怨道:“最后我们也没用上缆车票不是吗?没有人要求他去换票……”
啪!
随着一声轻快的脆响,凯蒂的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凯蒂立刻惊叫出声,一只手捂着半边脸,另一只手伸出深红色的指甲指着江万洲的鼻尖,声音颤抖着道:“你……你居然敢打女人……”
在夏千虹不亚于凯蒂的错愕目光中,只见江万洲神色淡淡道:“哦,我只是打了一只狂吠的狗而已。”
世界终于安静了。
在众人鄙夷的眼神中,连凯蒂都忍住痛没有继续瞎嚷嚷。最后还是安娜贝拉固定好纱布,扶起泰勒牧师,才轻声打破沉默道:“千虹,可以走了。”
夏千虹点点头,让兔子继续带路。
说实话,她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江万洲那个干净利落的巴掌实在是从根本上动摇了她对他的看法。无论动机是为自己,还是为泰勒牧师,江万洲都是为了一个不是自己的人做出了如此义勇之举,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都难以相信这么一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另一方面,她也对弗莱明愿意出手帮忙还是格外感动的。鹰钩鼻既然能对自己施暴,说明洛丽塔裙的被动几乎失效,而在这种不受技能影响的情况下弗莱明还是不惜伤害其他玩家帮助自己,说明他与她确实建立了实打实的革命情谊。
想到这里,她不禁拽了拽弗莱明的衣角,万分真诚地仰头一笑:“太感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