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种人,他们年纪轻轻就一路顺风顺水,早早爬上同龄人可能奋斗一辈子都到达不了的高度,通常来说,这样的胜利者大多会被冠以“年少有为”,“青年才俊”之类的形容词,成为让我们或憧憬崇拜,或羡慕嫉妒的对象。
但如果我们用较为阴暗的心理分析这些有为青年的成功轨迹便不难发现,刨除这些少年俊彦中少数确实有本事有脑子,靠自己努力走到前列的天才儿童,剩下的所谓新时代领跑者,都是被他们更优秀更有本事的家族父辈像填鸭子一样,用自家资源当饲料快速揣起来的。
一个名牌大学免试就读的特招名额,一次崭露头角的社会活动,一份同资格竞争者永远申请不到的工作机会……身为同龄人的你,就是这样一步步被他们拉开差距,成为光鲜亮丽的舞台下微不足道更无人问津的普通观众。
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但在唏嘘感叹,痛恨自己投胎技能没有点满之余,我们也应该欣慰的认识到,其实那些把我们远远甩在身后的所谓天之骄子,跟我们相比也没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地方,相反,因为家族长辈替他们遮蔽了太多风雨填平了太多忐忑,真到了让他们自己做决定的时候,这些所谓聪慧睿智的豪门精英,反而更容易犯一些让你看了都觉得无语的二逼错误……
我之所以这么多感慨,完全是对着斯坦森有感而发,按道理说,这小子跟我年纪差不多且混的比我好那么多,就算不是一条在勾心斗角中长大,见惯了阴谋诡计尔虞我诈的老狐狸,也应该是一个对敌人警惕心极高,行事思前想后谨小慎微的家伙,绝对不会有人随手挖个坑就傻乎乎的跳进去,所以,我虽然用火烧屁股的焦急语气咆哮着命令这小子解除谢尔东的控制,但其实心里压根没指望对方能上这个恶当,这陷阱布的太明显,太直白,太有失水平,谁也不是傻子,怎么会在自己还能控制局面的情况下被对手恶声恶气的吓唬两声就乖乖把优势拱手相让?
在我想来,这一吼只要能唬住斯坦森这孙子一时,为我挣脱戈登的钳制争取一点儿时间,同时让丫稍微分心,暂时想不到把谢尔东当人体炸弹使,冲过来跟我们同归于尽就算胜利,但我却没有想到,我这么一叫唤,却吓得斯坦森一个激灵,然后我清楚的看到跟我面对面站着的谢尔东突然全身一松,原本被控制的僵硬动作突然灵活起来,显然是真的摆脱了斯坦森的控制……不,是斯坦森竟然真的照我的话做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甚至不像智力正常的人能干出的事儿,不过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什么不合逻辑的情况。
虽然明面上,斯坦森也算是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奸诈狡猾,勾心斗角踩着自己研究所里书呆子们的肩膀走上高位,但毫不客气的说,这小子的一切成就,都离不开自己那显赫家族在背后的撑腰和帮助,人最难欺骗的是自己,不管这谢顶小胖子在外人面前多自负多嚣张,骨子里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根本配不上现在的地位。
从小就被位高权重的家族长辈教训着如何听话如何守规矩,长大了依旧要一丝不苟的服从家族命令以换取自己的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这样的成功者,远远比那些磕磕绊绊四处碰壁的倒霉蛋更没有自信,至少,倒霉蛋们清楚的知道能力的极限在什么地方,而那些幸运儿,却完全不知道离开庇护还能走多远……
我在接手精神科王大夫进行心理辅导的时候,天南海北的胡吹海侃时曾聊起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当时王大夫告诉我,经他们研究发现,越是所谓上等家庭出身,学业进步事业顺遂,幸福的一塌糊涂的社会精英,越是容易在遭遇犯罪侵害的时候对犯罪者产生“斯德哥尔摩情节”。
据王大夫分析,这是因为这些人平日里生活在重重权威的笼罩之下,并因为服从权威接连受益,久而久之养成对权威的依赖性,但当他们遭遇有可能威胁自己生命安全的严重危险的时候,原本对他们进行庇护的权威却无法再给他们提供帮助,在紧张与焦躁情绪的影响下,习惯服从权威的他们会本能的服从当前环境中强势者对他们的安排,哪怕这个强势者是实施犯罪的人。
“这是不同成长环境造成的单独个体不同应激反应,”那时候,王大夫意味深长的对我说:“绝不是你说的,有钱人都是贱骨头……”
不管怎么看,斯坦森这小子的反应,算是完全印证了王大夫的理论,因为我抢占了心理上的强势地位,就下意识的服从了我的命令,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下意识反应,虽然这孙子立马警醒过来企图再次控制谢尔东,但是却已经晚了,他有谁是老子就听谁话的毛病,我们可没有!
“嘿!”上半身被戈登死死钳制的我动弹不得,但至少腿还能用,两脚一蹬立马带着老头斯坦森扑了过去,这小子正因为自己又犯错又丢脸而羞恼,正气急败坏的企图再把失去的优势扳回来,却没注意到,一团加起来超过四百斤的东西朝自己撞来……
在我的带动下,两个脑袋一前一后顶在斯坦森斯坦森胸口,平时这样的撞击顶多能把这小子撞个趔趄,但丫现在肋骨有伤啊!还是被我踹的,那么为了追求同等攻击下最高杀伤效果,我自然是瞄准自己踹的位置一头顶了过去。
结果只能用一句话形容,“我顶你个肺!”,我们仨摔作一团的时候,脑袋贴着斯坦森肋下的我清楚听到骨骼断裂的咔吧声,另外还有“吱儿~!”的一声怪响,似皮球漏气的声音……
当我再抬眼去看的时候,只看到斯坦森怒目圆睁表情狰狞,一股青紫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脖子直冲脑门,他大张嘴巴似要咆哮,但最终只呼噜呼噜吐出两声意义不明的音节,就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鉴于种种迹象,我可以很清楚的判断,很明显,刚才那一撞,顶到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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