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着俩人是不是要在房里打个几回合,这厮若要用强自己打不过,门上锁可属实难办,原来只是要拿她的刀。
暗暗松口气,江可芙抱膝缓缓挪过去。
“李辞。”
抱着刀的人没动。
“昱王爷?”
还是没应。
彻底放下心,江可芙在床上站起来,忍不住对着李辞腰间就是一脚。只着罗袜,所以她踢得不算太重,只为泄愤。
“睡了我奈何不了你,且等着!”
跳下床,踩着不合脚的绣鞋,江可芙打开桌上食盒,方格隔出四样点心,搬个小凳坐下,江可芙又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
点心软糯香甜,酒也带着一点儿甜丝丝,不知不觉小银壶就空了,食盒也只余两块儿糖糕。
砸吧砸吧嘴,江可芙用衣袖一抹,起身又坐回床上。顺手扒了足上罗袜塞进鞋里,挪到床头想把被子扯过来。
李辞睡得熟,侧身压在被上,死沉死沉的,江可芙用力推,也没让他翻个身,转而换做揪被子,只揪出一个边角。
夜深了,她白日起得早,一日的任人摆布,也乏得很,刚才与李辞闹时精神片刻,吃饱了,困意又上来。更不用说才饮了小半壶酒,虽后劲儿不大,但她不曾喝过酒,此时已有些迷糊。
强打精神继续扯被子,手却已用不上什么力,泄气松手,不由就带了气性又对着李辞一脚,谁知这厮这次竟翻身了。
“怕不是成心的...”
扯过被子,对着背对自己的红色身影,江可芙自言自语。
抱着锦被滚进床里,三下五除二脱了罩在外面的宽大喜服。仍在一边,江可芙闭眼要睡,又觉李辞和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实在碍眼。
翻了两次身,终是起来。身着单薄亵衣,少女挪过去,微微低头去看少年睡颜。
“这事儿闹的。我肯定搬不动,要是上脚,显得多恶毒,打地铺,又怕你染个头疼脑热的病回头嫉恨我。”
不自觉上手戳戳李辞的脸,少年面上光滑柔软,还微微发烫。江可芙又恶意的捏住他鼻子,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手腕抓到一侧。
“这人,到底睡是没睡。”
轻声嘟囔一句,江可芙轻轻挣开腕上的手,李辞依然睡得沉,怀中抱着刀,不曾松开,两腿却还垂在地下。
倒是不像中途会醒做点儿什么,要不,就让他在这儿躺着吧。
盯着少年睡颜半晌,江可芙觉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她又搬不动李辞,也没奈何,撇撇嘴又躺回床里侧。
新房红烛不能熄,要等自己燃尽。江可芙翻个身背对李辞和光亮,闭上眼。
等会儿,这人躺这儿没东西盖,明早别受寒吧。
不知怎的,江可芙脑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自己都吃惊。
“我管他呢。”
伸手给自己掖掖被角,江可芙把压在肩膀下的长发往枕上一拢,闭眼入睡。今日啊,实在是累人得很。
火光跳跃,缓慢吞噬红烛,点点蜡油顺着烛台,有的滴在桌上。婚房中满目大红,在渐渐微弱的光亮中,窗上囍字已看不真切。
最终,只余桌上一团光,逐渐的,也归于黑夜的平静之下。
今夜风不小,穿堂而过拍打窗纸,带起“啪嗒”之声,婚房中安静,只能听见一对新人绵长的呼吸。
片刻,房中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之声,婚床里侧一团黑影起身,似乎从床头拉扯什么,半晌,长叹一口气,挪近床头。
黑暗中,锦被似乎被铺展开来,黑影轻声嘟囔一句什么,又躺下了。
次日一早,管家家的秦氏来叫门。
李辞应一句,头还隐隐作痛,缓缓睁眼,看见的就是自己衣服没换鞋没脱,怀里还抱把刀,以一种怪异的朝向,躺在婚床床头一侧。
“我就这么睡的......”
不大记得清昨夜经历什么,饮酒过量属实伤身。李辞扶着额头起来,搭在身上的锦被滑落,转头,他就看见了同样朝向奇怪,躺在身侧卷着被子另一半在身上的江可芙。
昨夜熬得不早,少女眼下带了浅浅一片青,长睫乖乖垂着,趴在枕上后背一起一伏睡得正沉。泼墨似的长发散了在两侧,有一缕被压在亵衣露出的一截腕子下,衬得整个人更白净几分。
几面之缘,都是见她肆意张扬,不是惹事,就是惹完事被抓个现行,这样安安静静的反倒不真实起来。
看着江可芙睡颜,李辞有一瞬感慨,互不相知,就这样绑在一起了,虽然互看不顺眼,但他尽量,不与她闹得太僵。
顺手替江可芙把被子向上扯了扯,盖住露出亵衣的肩膀,今日新妇得进宫,天色还早,倒能让江可芙再睡一会儿。
李辞想着,这姑娘其实也不是无半点可取之处,算是好心,还知道被子分他一半儿呢。
不过,不知为何,他两肋至腰这一段,像被人踹了似的,隐隐作痛。
昨夜是磕着什么了?李辞百思不得其解。
喜欢闺门公敌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闺门公敌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