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空感伤落泪,有些事总要亲自证实,生死,更是大事。短暂的震惊难受和挣扎后,江可芙决定亲自去晋州一带。
江家还算安稳并未牵连,林家查起来,她那封信能将他们摘出去,所以她现在不必急着进金陵。若李辞性命无碍,反是帮了李哲。所以要先寻到人。况且,她没法相信他就那样死了。
拒绝了顾徽易要同行的好意,谎称自己身体无碍。不敢再牵连更多人,能救她两次于危难,她已经感激不尽。
换上男装,面上抹黄还粘了胡子,江可芙立在船头,向岸边摆了摆手。
九月的北方早晚风声已有凛冽的势头,用过那药的身体也经不起舟车劳顿,但江可芙不敢歇。有时晚间睡下前想那些对自己出手的人是何目的,却永远理不出哪怕一点说得通的理由。
找寻李辞也并不顺利,单枪匹马寻一个不能明目张胆找寻的人,太难了,更像是头脑发热的决定,但当时就那样强烈,占据了她全部心绪。
每个镇子都不敢忽略,她想他或许途中真遭遇不测但还活着,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养伤,又或许同自己一样,着了旁人的道被藏在了哪里。她在小镇子的酒馆听消息,在荒郊破庙里找痕迹,听到一点蛛丝马迹甚至能忘记自己不能动武,半夜跑去荒地呆一宿。幸好身子康健才没折腾出病来,却还是吹夜风受了点凉。
今夜的客栈楼下吵吵嚷嚷不知做什么,盥室中洗去一日风尘疲倦散着的头发还滴水,江可芙不便出门查看,只听着似乎有官家的人来投宿。心中微微一凛,虽无大碍,但还是谨慎些好,便早早落锁灭灯歇下了。
可今夜,似乎偏就要不安生。
夜深,一个黑影驻足窗外,窗口窸窸窣窣的捣鼓着什么,声音却被风声吹散。不多时窗开了,轻轻“吱”一声容人挤进,一个高瘦的身影落地,影子被光拉得长,映上床榻睡得不甚安稳的江可芙身上。
大概因为那些官家人,心头多少忌惮,都体现在梦中,里面一片水深火热,她睡得煎熬。抓着被角呢喃着,又很快在下意识感觉到的异样中惊醒了。
床前一个人影,似乎不及分辨自己睡梦中还是转醒,一下就扑了上来。突如其来的,也不及她思考,当即一滚到里榻,随手掀了被子蒙去。
“谁!?”
转身又从床尾穿过帘幔跃下,脚踝却似乎扭了一下,稳住掏刀,一空才想起藏在枕下,而那黑影已扔开被子逼上来。此时,江可芙才嗅到一点酒气。
“醒了?那更好啊。长夜漫漫,又冷,美人儿是不是也觉得不好过,来,爷带你找点儿乐子怎么样?两个人,也暖和一点儿。”
应当饮得不多,只是借着那点儿酒劲儿说浑话,兴许是醉酒眼花摸错了屋子,毕竟自己乔装的模样,委实算不上赏心悦目。
只是...江可芙微微蹙眉,明明萍水相逢,这感觉却怪熟悉。
那人又扑上来,江可芙赶紧闪开,这时辰喊恐惊动那些官家人,但这人若非摸到自己这里,不知是哪个房间的姑娘遭殃,这般走了实在气不过,索性闪到床边摸出匕首,摸黑与这人周旋。
“狗东西!”
身手上因那药讨不到好,江可芙却还精通蒙头就打那一套,引得那人跟着自己绕来绕去,帘幔一缠被子一蒙,跟着一声骂,那人醉醺醺的还不知如何,身上就挨了几脚,紧接着头上一痛,被江可芙用十成力气挥去刀鞘,拍晕了。
余下的就剩憋屈,东躲西藏委实难受,明明此人过错,为少惹是非,江可芙只能连夜收拾东西,从撬开的窗出门,又绕到后院马厩翻出去了。
翌日的第一缕晨曦透过头顶将漏不漏的缝子,将一室扬起的微尘照得清晰。昨夜江可芙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找到这么个小庙,破败的连佛祖都不知哪些人给搬去卖了,空荡荡的。
夜风在荒地呼啸的更大声,一并残忍透过她稍显单薄的衣。打着寒颤,直至后半夜风停了才算踏实睡下,却在这天刚明时分,大门“彭”一声,震下顶上一堆瓦砾,瞬间涌进的光灌进的风和声音一起吵醒了正中打地铺的人。
瞬间弹起睁眼,却很快被一群陌生人按住,不明所以间看清他们装束立时清醒,官家的人...
不知什么情况,被发现还是如何,胡子还粘在唇上只能先装云里雾里作正常反应的嘟嘟囔囔,抬眼却见门口迎进一人,湖蓝锦袍,腰悬金刀,瘦瘦高高的面上带着几分得意与讥笑,那又小人得志的模样,竟是楚先。
几乎瞬间,江可芙与昨夜房中醉酒之人对上了号,难怪,原来是他!李哲登基,他与常家走得近,竟也混了个官当。
被几人扭着,江可芙咬牙,狠狠瞪着对面轻佻不屑,如同打量个物件般上下扫视自己的男子,又在他点头道“不错,是他”的言语后被扭着推出去。
是冤家路窄,可闻此又有一丝诧异,他抓的是昨夜打他的人?不是她自己?
不由垂眸,这事便说不好,既不能暴露,又要脱身。突然,有人靠近,耳畔一热,察觉来人嫌恶躲开的同时,听清低语,心头再次一震。
是楚先。他说:
“王妃与楚某有缘。”以及...
“我知晓王爷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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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回家啦,要把这半个月偷得懒找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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